求证我是否会因为痛苦而反抗?
求证……我那被层层冰封的心里,是否还残留着一点点,对他的感觉?
哪怕只是恨也行。
因为极致的恨,往往源于不曾熄灭的……爱?
这个想法让我浑身发冷,止不住地战栗起来。
如果是这样,那这三年,我们两个人,算什么?
两个被命运和误会玩弄的可怜虫?两个用最尖利的刺互相伤害,却只是为了让对方感受到自己存在的……疯子?
我缓缓抬起头,视线在黑暗中适应了许久,才重新聚焦到桌面上那个模糊的盒子轮廓上。
这个盒子。
哪里是什么“最珍贵的东西”。
这分明是他的一座……忏悔陵墓。
里面埋葬着我们死去的爱情,埋葬着他无法宣之于口的真相,埋葬着他日日夜夜自我凌迟的刑具,也埋葬着他那份早已扭曲变形、却始终未曾真正熄灭的……感情。
他把这一切,连同打开这陵墓的钥匙,贴身藏着。
在他病重昏迷、生死未卜之际,让周姨交给了我。
这不是托付。
这是一种……交代。
一种在可能永别之前,把他最不堪、最真实、也是最脆弱的一面,赤裸裸地剖开,呈现在我面前。
祈求审判?
还是……祈求最后的……宽恕?
“呵……”我又发出一声极轻的冷笑,在寂静的黑暗里,显得格外凄凉。
陆砚深,你真狠。
你用三年时间,把我变成一个没有感情、只会恨你的工具。
现在,又想用这样一个盒子,轻飘飘地揭穿一切,告诉我,我们恨错了对象,折磨错了人。
你想让我怎么样?
在知道你为我承受了同样、甚至更多的痛苦之后,我还怎么恨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