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你那些恶劣行径背后,可能藏着如此笨拙而惨烈的意图之后,我还怎么……无动于衷?
恨意抽离之后,心口并没有变得轻松。
反而涌上一股巨大的、无边无际的空虚,和一种……细细密密的、难以言喻的疼。
不是撕心裂肺的痛,而是像被无数根冰冷的针,缓慢地、持续地扎着。
为他疼。
也为自己疼。
为我们这阴差阳错、遍体鳞伤的三年疼。
我扶着墙壁,慢慢地、有些艰难地站起身。双腿因为长时间蜷缩而麻木刺痛。
我一步步挪到桌前,没有开灯,只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城市模糊的霓虹光影,看着那个打开的盒子。
里面的东西,在昏暗中静静躺着,像一场盛大悲剧沉默的注脚。
我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那些旧照片光滑的表面,拂过日记本上粗糙的胶带,最后,停留在那两张决定命运的纸张上。
真相大白了。
可然后呢?
我该怎么办?
他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
而我,抱着这个装满过往和忏悔的盒子,站在这里。
未来,该指向何方?
我不知道。
我只觉得累。
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浸透了灵魂的疲惫。
我轻轻合上了盒盖。
“咔嚓”一声轻响,锁舌扣上。
将所有的秘密、痛苦、忏悔、以及那未曾明说的、扭曲的爱,重新锁了回去。
也仿佛,暂时锁上了我汹涌澎湃、不知所措的心潮。
房间里,只剩下我沉重的呼吸声,和窗外遥远而模糊的、城市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