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噼啪”燃起来时,白桃的呼吸险些破了功。
那尊石像就立在正中央,面容与她分毫不差,连眉尾那颗朱砂痣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她穿着月白对襟衫,袖口绣着药王宗的“九叶莲”,手里托着盏青铜灯,灯芯是空的。
“陆九!”小梅突然尖叫。
陆九刚迈出半步,被她从后扯住腰带。
白桃顺着小梅的目光看过去——石像的眼睛动了。
那是双琉璃眼珠,本是死的,此刻却缓缓转向白桃,黑瞳仁里映着她的倒影,像面会动的镜子。
“初九不动,反成其主——”
石壁上的血字是突然浮现的,像有人用指尖蘸着血在石上划。
“谁若畏路,永为薪柴;谁敢踏影,方为点灯人。”
白桃的锁心印突然烫得惊人。
她低头,看见掌心里的血字在动——“我是三百个她”的笔画正在逆转,“她是我三百个”的字迹从皮肤里渗出来,红得像要滴出血。
“主归……主归……”
石像手里的空盏渗出一滴琥珀色液体。
那液体坠地时,火光突然炸开,映出三百张人脸——双螺髻的少女、留着长须的老者、裹着肚兜的孩童,全都浮在半空,嘴唇开合的模样与白桃如出一辙。
陆九的手按在腰间短刃上,指节发白。
小梅的银丝缠上白桃手腕,凉得像根冰线。
白桃却盯着那滴正在地面扩散的琥珀色液体——它泛着微光,像块凝固的月光,又像……
“魂膏。”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在石室里荡起回音。
那滴魂膏中央,隐约浮出盏灯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