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转头时,见她盘坐在地,十指像弹古筝似的轻颤,眼尾的银纹顺着鼻梁爬到眉骨,连瞳孔都泛着淡银。
“银丝……断了。”她声音发飘,“可余震还在,像琴弦刚被拨过……”
白桃正要问,却见小梅闭了眼。
她的睫毛抖得厉害,额角渗出细汗,忽然打了个寒颤:“他们……好多人。”她指尖抵住太阳穴,“怕、气、悔……都往一个地方涌……”
“小梅?”白桃伸手去扶她,却被她抓住手腕。
小梅的手冷得像块玉,力气大得惊人:“走……别看灯……”她猛地睁眼,银瞳里映着白桃的脸,“石像手里的灯是空的!真正的长明灯……在‘它’心里!”
陆九把炭粉往三人衣襟里塞时,白桃已经用归藏术压下了呼吸。
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耳朵里轰鸣,像擂着面小鼓。
暗道越走越窄,石壁上不知何时爬满了干枯的手掌印,指节弯曲着朝内,焦黑的指尖像被火烧过。
“山雷颐。”白桃突然停步。
她借着陆九打亮的火折子,看见掌纹的走向——艮卦的山叠着震卦的雷,“艮为止,震为动……这是阵法的‘启噬之口’。”
陆九的火折子照亮了她手里的青瓷瓶。
“断魂砂。”她拔开瓶塞,细沙簌簌落在地上,“能烧阴脉。”
青焰“腾”地窜起来,照出前方半尺宽的隐形门槛。
那门槛像道透明的水幕,映着三人扭曲的影子。
“爬过去。”陆九当先趴下,炭粉从衣襟里漏出来,在地上撒出条灰线,“别碰着。”
白桃跟着趴下时,后颈的碎发被青焰烤得发烫。
她看见小梅趴在最后,断丝残端扫过石壁,在墙上划出极淡的银痕。
等三人全部过了门槛,青焰“噗”地灭了,石壁上的焦手突然动了——指尖缓缓蜷缩,像在抓什么没抓住的东西。
石室的门开得毫无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