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轩过来时,白桃正往粗陶碗里倒茶。
山泉水煮的野茶泛着青绿,她手腕一抖,半粒芝麻大的褐色药粉落进碗底,眨眼就溶了。
白姑娘。赵文轩搓着手,额角的汗比火堆烤的还多,您找我?
谢你帮我拿药囊。白桃把茶递过去,指尖故意擦过他手背,昨晚水急,要不是你......
赵文轩接过碗的手在抖,茶水泼在青布衫上,晕开个深褐的圆。
他仰头喝得太急,喉结上下滚动时,白桃看见他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那是心虚的征兆。
半柱香后,赵文轩的眼皮开始打架。
白桃扶他靠在石头上,取出银针包。
陆九站在她身后,影子罩住两人,李秀才攥着玉简后退两步,铁牛的长戟一声戳在地上。
廉泉、承浆、金津玉液。白桃的银针在火上烤了烤,这几个穴位管着人的言语。她的指尖按在赵文轩喉结上方,你要是说了谎......
银针扎进去的刹那,赵文轩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他瞪大眼睛,嘴里蹦出的话却不受控制:川岛英子......她拿我娘威胁......说要是不交图......就把她扔进万人坑......
图改了多少?白桃的银针又进了半分。
震卦排水口的标记......改成了假的......他们要引你们去......去......赵文轩突然剧烈咳嗽,嘴角溢出黑血,解药!
我要解药!
他中了毒。陆九蹲下来,指尖沾了点血凑到鼻前,是鹤顶红,慢性的,应该是昨天吃的。
白桃的手在抖。
她想起三天前在山神庙,赵文轩说他娘病了要讨当归,她还特意多给了半两——原来那时候,川岛的人就已经盯上他了。
铁牛。陆九突然站起来,借你的布衫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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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牛愣了愣,扯下肩头的粗布衫扔过去。
陆九解开领口,用刀尖挑破自己掌心,血珠滴在布衫上,又从怀里摸出易容用的胶泥,三两下捏出赵文轩的眉骨轮廓。
我去日军联络点。他把染血的布衫往身上一裹,他们要确认赵文轩是否得手,我替他去。
白桃抓住他手腕:太危险。
不危险怎么套情报?陆九笑了笑,指腹蹭掉她脸上的泥,等我回来,咱们商量怎么反制川岛。
他走得很快,身影融进晨雾里时,白桃还能看见他后颈那道伤疤——那是上个月他替她挡子弹留下的。
剩下的人沉默地守着火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