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深,”我轻声说,“都过去了。”
他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抬眼看我。眼神复杂,像是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知道。”他最终只是哑声回了三个字,然后低下头,默默地吃饭。
但我们都知道,“知道”和“过去”是两回事。
有些伤,即使愈合了,也会在阴雨天隐隐作痛。有些记忆,即使被封存,也会在午夜梦回时悄然造访。
我们不再回避这些瞬间。当我从噩梦中惊醒,他会静静地陪着我,直到我再次入睡。当他陷入莫名的低气压,我会用一杯热茶,或者一个安静的拥抱,告诉他我在。
我们不试图强行抹去阴影,那是不可能的。我们只是学会了,当阴影降临的时候,不再独自蜷缩在黑暗中,而是靠近彼此,用现在的体温,去温暖那些来自过去的冰凉角落。
就像此刻,吃完午饭,他放下碗筷,忽然伸手,轻轻握住了我放在桌下的手。力道有些大,像是在确认我的存在。
“清弦,”他看着我们交握的手,声音很低,“我……”
他欲言又止。
我回握住他,用指尖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打断了他可能出口的道歉或沉重的话语。
“下午要不要去院里看看?周姨说新栽的玫瑰开了。”我岔开了话题。
他深吸一口气,再抬起头时,眼神已经清明了许多。他点了点头:“好。”
阳光很好,玫瑰开得正好。
阴影还在,但我们已经不怕了。
因为我们有彼此,作为照亮角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