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周末我们会去看望周姨,陪她聊天

周姨从陆家辞工,回她自己那小院养老,是在我和陆砚深的关系真正稳定下来之后。

她说,看着我们俩现在这样,她心里踏实了,也该享享清福了。陆砚深给她包了个厚厚的红包,又坚持每月给她打一笔足够她生活优渥的费用。周姨推辞不过,最后收下时,眼圈红了好几天。

我们都知道,她不只是保姆。她是那段最晦暗、最扭曲的时光里,这座冰冷宅邸中,唯一残存的温度。是见证者,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守护者。

所以,每隔一两周的周末,只要没有特别紧要的公务,我们都会去看她。

周姨住在城西一个老小区里,房子不大,但带个小院,被她收拾得干净利落,种满了花草。我们的车停在巷口,需要步行一段才能进去。这段路,总是能让人莫名松弛下来。周遭是市井的喧嚣,邻居的闲聊声、孩子的哭闹声、锅铲碰撞的声音,混杂着饭菜的香气,与别墅区那种隔绝的静谧截然不同。

陆砚深通常会换下挺括的西装,穿着简单的棉质T恤和长裤,手里提着提前让司机准备好的各式补品、时令水果,还有周姨最爱吃的几家老字号点心。我则跟在他身旁,有时会顺手在路边花店买一束便宜的百合或康乃馨。

敲开门,周姨见到我们,脸上总会瞬间绽开菊花般的笑容,皱纹里都溢满了欢喜。“哎呀,来就来,又带这么多东西!快进来,外面热!”

小屋里总是窗明几净,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和阳光的味道。周姨会忙着给我们倒水,拿拖鞋,嘴里不停地念叨:“先生,清弦,你们工作那么忙,不用总惦记着我这老婆子。”

“不忙,周末就该放松一下。”陆砚深会很自然地把东西归置好,然后挽起袖子,问:“周姨,家里有什么要修的吗?灯泡、水管,或者电器?”

这几乎成了固定流程。周姨起初总是摆手说没有,但陆砚深会自己在屋里转一圈,总能找出点活儿来。有时是阳台那个不太好使的晾衣架,有时是厨房水龙头有点轻微的漏水,有时是收音机接触不良,刺啦乱响。

他会像个最普通的维修工一样,蹲在地上,研究螺丝,摆弄工具。那双签下亿万合同的手,沾上灰尘和机油时,也没有丝毫的违和感。我会给他递工具,扶着椅子,周姨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不住地说:“小心点,先生,不行就算了,别伤着手。”

而他总是能捣鼓好。当晾衣架顺滑地升起,水龙头不再滴答,收音机里传出清晰的戏曲唱腔时,周姨会长长舒一口气,然后看着陆砚深,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骄傲和慈爱,仿佛看着自己最有出息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