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仓库里,时间仿佛凝固了。冰冷的水泥地,潮湿的空气,还有悬在头顶、不知何时会落下的利刃,构成了一个令人窒息的囚笼。
我蜷缩在角落,脸颊依旧火辣辣地疼,嘴角的血腥味挥之不去。赵东来那恶毒的威胁言犹在耳,像毒蛇一样缠绕着我的神经,一点点吞噬着残存的勇气。
绝望,像潮水般漫上来,冰冷刺骨。
就在我几乎要被这无边的黑暗吞噬时,刀疤脸手中的那个老式手机,再次尖锐地响了起来。不是赵东来刚才打来的号码,是另一个。
仓库里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住了。刀疤脸看了一眼屏幕,眼神微变,迅速接起,并按下了免提键。
“老板……”他刚开口。
“把电话给她。”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声音。
一个我熟悉到刻入骨髓,却又冰冷陌生到令人战栗的声音。
陆砚深。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血液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退得干干净净,留下彻骨的冰凉。他……他真的知道了?赵东来联系他了?
刀疤脸显然也认出了这个声音,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机递到了我面前。那双藏在头套后的眼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和……或许是幸灾乐祸?
我死死地盯着那个发出声音的小方块,嘴唇颤抖,发不出任何音节。恐惧、屈辱、还有一丝连我自己都唾弃的、不该有的期盼,疯狂地交织在一起。
电话那头,陆砚深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得可怕,没有一丝波澜,却像北极的冰原,蕴含着毁灭一切的风暴。
“赵其。”他叫的是赵东来的本名,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仿佛在看蝼蚁般的蔑视,“我的话,只说一次。”
仓库里落针可闻,连远处滴水的声音都消失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你听好。”他的语速很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砸在寂静的空气里,“现在,立刻,放了她。”
没有祈求,没有谈判。是命令。
赵东来似乎在那头气急败坏地叫嚷着什么,声音模糊不清,充满了疯狂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