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苍白,消瘦,眼窝深陷,眼神像两口枯井,没有任何神采。身上穿着千篇一律的灰色佣人服,因为近期的消沉和麻木,甚至显得有些宽大不合身。与眼前光鲜亮丽、气质高华的苏晚晴相比,我就像角落里一株即将枯萎的、蒙尘的植物。
“你……”苏晚晴似乎想说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她顿了顿,换了一种更委婉的语气,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种穿透力的清晰,“这里……好像比上次来的时候,更安静了。”
她没有直接问“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也没有提及任何关于陆砚深或者那场冲突的字眼。但她这句话,却像一把精准的钥匙,轻轻撬动了我封闭心门的一丝缝隙。
更安静了。
何止是安静。
是死寂。
是一种连空气都仿佛凝结成冰的、令人窒息的低气压。这种变化,连一个外来的、不常驻于此的客人,都能如此清晰地感受到。
我依旧沉默着,指尖无意识地收紧,攥紧了手中的软布。
苏晚晴没有期待我的回答。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从我身上,缓缓移向走廊深处,那座象征着陆砚深绝对权威的书房方向。她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担忧,有不解,或许……还有一丝对我此刻处境的、真实的同情。
“他最近……”她又开口,声音压得更低,像在自言自语,又像在试探,“心情似乎很不好。”
这句话,像一根针,轻轻刺了我一下。
陆砚深心情不好?
是因为我吗?
因为我那“无可救药”的、“狗改不了吃屎”的行为?
一丝极其微弱的、连我自己都试图扼杀的酸楚,从心底最深处冒了出来,但很快就被更巨大的麻木淹没了。他心情好不好,与我何干?我的存在,本身不就是他坏心情的根源之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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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晴似乎从我毫无变化的侧脸和依旧空洞的眼神中,读懂了什么。她再次轻轻叹了口气,这次,叹息声里带着更明显的无奈。
“有时候,两个人之间……”她的话语有些含糊,带着一种过来人的感慨,“……隔着的,不是千山万水,而是……一句话,或者,一个不肯低头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