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那一瞥之间,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我却隐约感觉到,那道目光……似乎并不完全是冰冷的审视和嘲讽。
那里面,好像掺杂了一丝别的、更复杂的东西。
一丝……极其微弱的……困惑?
甚至,是一丝连他自己都可能未曾察觉的……动摇?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强行压了下去。沈清弦,你在妄想什么?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小事而产生动摇?他把你困在这里,就是为了折磨你,看你痛苦,看你屈服。你的任何举动,在他眼里,都不过是困兽犹斗的笑话。
我抬手,用力揉了揉眉心,试图驱散这些杂乱无章的思绪。
不重要。
他看没看到,怎么想,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完成了他的指令,虽然结果被他否定。重要的是,那块糕点没有浪费,它让一个饥饿的孩子感到了片刻的温暖。重要的是,我此刻还站在这里,还能呼吸,还能思考。
这就够了。
我直起身,整理了一下因为奔波而有些凌乱的衣领和头发。脸上,重新戴好那副无懈可击的、顺从且麻木的面具。
然后,我迈开脚步,朝着厨房走去,准备开始准备晚餐。
只是,在走向厨房的途中,我的脑海里,却不自觉地反复回放着刚才那个画面——二楼窗帘缝隙后,那个模糊的、沉默的黑色轮廓。
像一颗投入深潭的小石子,虽然悄无声息,却终究,漾开了一圈微不可查的涟漪。
这涟漪最终会扩散到哪里,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