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七,纵子行凶,强占京郊良田八十亩,打伤无辜农户,事后不思悔改,反假借侯府之名,贿赂胥吏,压案不究!此其一!利用掌管城南铺面之便,虚报损耗,中饱私囊,三年间侵吞公产白银逾两千两!此其二!证据确凿,本人供认不讳!”
明兰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敲在每个人心上。她放下卷宗,宣判:
“即日起,收回顾七家所有由侯府庇护之产业、田庄!追缴其侵吞公产之赃银及非法所得,用于赔偿苦主!其子顾成栋所犯罪行,不再包庇,移送京兆府,依《大周律》‘强占民田’、‘伤人’之律条,严惩不贷!顾七一支,永久剥夺依附侯府之资格,从依附名册中彻底除名!其本人,禁足府中,闭门思过,无令不得出!”
“除名?!”顾五太爷猛地抬头,老眼昏花中满是惊骇。这意味着顾七一家将被彻底踢出侯府的保护圈,失去所有特权和资源,甚至可能被其他旁支排斥!这惩罚,比直接打杀更令人绝望!
明兰没有理会他的惊骇,拿起了第二份卷宗,目光转向虚空,仿佛穿透墙壁,看到了那个被关押的恶毒妇人。
“顾九(姑母),假托‘济善’之名,行盘剥之实!放印子钱,利滚利,逼得城南小商户张氏、李氏等三户家破人亡!张氏家主不堪重负,悬梁自尽!证据确凿,其心可诛!更倚仗侯府威名,恐吓苦主,败坏门风,罪加一等!”
她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凛然正气:
“顾九之恶行,已非家规可束!其罪证账册、苦主血泪控诉,连同其假借侯府之名行凶之佐证,已悉数移交开封府衙!由朝廷律法,公断其罪!宁远侯府,绝不包庇此等残民害理之徒!同时,将其劣行公告宗祠,昭告族人!自即日起,将顾九一支,彻底逐出顾氏族谱!从此,顾九及其子孙,与宁远侯府顾氏一族,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逐出族谱?!”这下,连旁边几位相对安分的主事人都惊得倒吸一口凉气!这不仅是剥夺依附资格,更是从宗法上彻底断绝了关系!顾九姑母这一支,将被整个宗族社会所唾弃,彻底沦为无根浮萍!这是对一个宗族成员最严厉、最彻底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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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五太爷浑身抖如筛糠,老泪纵横,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下一个,就该轮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