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便宜点呗?两文钱咋样?”有人开始讨价还价。
沈微婉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如同坠入冰窖。果然……还是太贵了吗?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几乎要妥协。但一想到那些捡不完的柴,想到凌晨的辛苦,想到空荡荡的瓦罐……
她咬了咬牙,硬是挤出一个不算难看的笑容,指着蒸笼里热气腾腾的窝头,声音不大却坚持道:“大哥们看看,这全是实打实的粮食,还加了菜叶,关键是热乎!您几位喝碗热茶还要一文钱呢,俺这一个大热窝头下肚,顶饿又暖身,能扛一上午!三文钱……真不贵了。”
她的话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但更多的是对自己产品价值的坚持。
苦力们犹豫着。那热气,那香气,实在诱人。有人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又看了看外面呼啸的寒风。
最终,那个最先开口的年轻脚夫似乎抵不住诱惑,狠狠一跺脚,从怀里摸出三枚磨得发亮的铜钱,拍在摊子上:“得!冷死了!就来一个尝尝!要最热的!”
“好嘞!”沈微婉眼睛一亮,心脏狂跳,几乎是手忙脚乱地用干净叶子包起一个烫手的热窝头,飞快地递过去,同时将那三枚沉甸甸的铜钱紧紧攥在手心。
那滚烫的温度,透过叶子传到手心,那铜钱的冰凉和重量,沉甸甸地压入心底。
开张了!
三文钱一个,卖出去了!
虽然其他人还在观望,虽然质疑和讨价还价的声音仍在,但这第一笔生意,如同破开冰层的第一凿,让她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价格,就定三文钱一个热窝头。
她忐忑着,坚守着,同时也更加卖力地吆喝起来,将那份混合着粮食与温暖的香气,送出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