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时间流逝,有些伤疤如同烙印,会深深刻在心底。
疤脸汉子突然踉跄后退几步,像是想起来什么,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他从怀中摸出半块焦黑的暗卫令牌,正是当年火盆里那块的残片。
令牌虽然烧得焦黑,但“杜晨”二字,依然清晰可见。
“那年你跃出大狱时……”
疤脸汉子的声音突然沙哑,“你知道吗!?......他们杀了我全家,我跪在雨里哭嚎了半宿,最后吞了火炭。”
他猛地抖开一张浸透了雨水的悬赏令,泛黄的纸张上,生死不论,四个字被血渍晕染得模糊不清,却依然触目惊心。
这些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杜晨的心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暴雨中,一阵清脆的笑声打破了这凝重的气氛,小浸月举着荷叶伞,蹦蹦跳跳地跑来。
她将湿漉漉的纸船轻轻塞进汉子手里:“叔叔,你的怎么哭啦?” 小丫头踮起脚尖,替他抹了抹脸。
少女发间别着今晨新摘的茉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浸月开心地嚷道:“杜叔杜叔,阿娘说让你带我们去捞河灯!”
小丫头完全没察觉到眼前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把湿漉漉的纸船又塞进疤脸汉子手里:“叔叔也来一起玩呀!”
疤脸汉子怔怔地望着掌心的小船,船头歪歪扭扭地画着四个小人,上面写着 “爹爹、娘亲、姐姐、浸月,全家人要永远在一起”。
看着少女稚嫩的愿望,他突然想起自己早夭的闺女,若此时还活着,也该这般年纪了。
“浸月,回来!”江羡璃急得大喊,正要冲上前去抱她回来,却见杜晨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老管家弯腰抱起小丫头,往她手里塞了块麦芽糖,哄道:“这位爷是走错门的镖师,咱们送客。”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却又带着几分释然。
疤脸汉子踉跄后退,袖中忽然滑落泛黄的悬赏令。
浸月跑过去捡起来,好奇地念道:“缉拿要犯杜…… 唔!”
江羡璃慌忙捂住她的小嘴,生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却见那暗卫突然夺过纸,疯狂地撕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