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江上浊浪滔天,江水翻滚着,仿佛要吞噬一切。
杜晨紧紧抱着浸月踏入了大浪里,羽箭在身后被巨浪吞没,浸月的哭声已微弱得如同猫崽一般。
杜晨身为父亲的心揪得更紧了,他的左肩钉着一枚透骨钉,这是陆昭独创的暗器,专破横练功夫,稍微一动就会让人痛不欲生。
怀中的女儿突然挣动了一下,绣着兰花的襁褓散开了一角。
“月儿乖……”
杜晨轻声哄着女儿,他看到浸月心口挂着长命锁,金锁片上 “平安百岁” 此刻被血水浸透。
一艘商船的桅杆突然撞进视线,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杜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浸月奋力抛向甲板。
他知道,这是女儿唯一的生机。船上的江寒舟眼疾手快,探身稳稳地接住了襁褓。
杜晨恍惚间看见船头 “不羡仙” 的鎏金牌匾,像极了阿沅生前最爱的那句诗。
“不羡鸳鸯不羡仙。”
那一刻,他仿佛觉得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巧妙安排,心中竟升起一丝莫名的安慰。
他知道,女儿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他可以放心地去了。
“是个有福的丫头。” 苏映雪将浸月裹进柔软的大衣时,而杜晨,正缓缓沉向黑暗幽深的江底。
他感到一阵冰冷,江水无情地灌入口鼻。恍惚间,有人拽住他的衣领。
船夫粗粝的嗓音透过冰冷的河水:“客官,抓紧咯,这江底沉着百具冤魂呢!”
“杜叔!” 江羡璃的惊呼,瞬间将他拉回现实。
疤脸汉子不知何时已掏出武器,却被老管家用扫帚柄巧妙地绞住手腕,手持一根平日里用来打扫庭院的扫帚,与疤脸汉子对峙着。
扫帚虽然简陋,但在杜晨手中却仿佛有了生命,巧妙地格挡着疤脸汉子的进攻。
两人手腕僵持,兵器和扫帚柄绞在一起,一时难分高下。
杜晨望着这个与当年如出一辙的暗卫,忽然想起江老爷那日曾说的话,往事是件旧蓑衣,该晾在太阳底下晒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