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人吃人的年代，不会有人给你施舍，满地的流民，就是神来了都摇头，因为他们也不能凭空给你变出吃的来。

若真有这样的操作，那也只是从别的地方搬到此地而已，就像借一样。

想要活下去，只能靠自己。

可他们面临的不止有天灾，还有妖祸，不过有神官坐镇之地会好上许多。

那时候楚枫还没入道，什么都不会，便找了个被人遗弃的小庙当做庇护。

每当夜晚来临，他和楚永言就去庙里睡。

那庙不是供奉武神的，是一座龙王庙，供奉的是东海龙王。

许是因为这些年的灾害他视若无睹，也可能是大家自己都吃不饱了，没力气再祭拜，那龙王庙荒废了。

即便如此，一般妖物也不敢去闹，担心会引来杀身之祸。

在那里安稳度过一段时间后，某天，忽然下起了大雪。

明明前一日还是盛夏，夜里气温忽然骤降，鹅毛大雪纷纷飘落，将地面铺上一层霜。

刺骨的寒风呼呼吹着，楚枫在庙里燃起火堆，抱着弟弟缩在角落里。

“言子。”楚枫冰凉的手放在弟弟滚烫的额头上，满脸担忧。

“哥哥。”楚永言被烧得满脸通红，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失焦，说话的声音也虚弱得很，“我是不是，要死了……”

他用滚烫的手抓着楚枫，眼泪汪汪的说，“这样也好，你就不用那么辛苦的照顾我了。”

“没有我拖后腿，你肯定能好起来的。”

楚枫捧着弟弟的小脸，红着眼睛道：“不许瞎说，哥不会让你死的。”

楚永言扯唇笑了笑，含着的泪从眼角滑落下去，他长长呼出一口气，气息打在楚枫手上，热得惊人。

他道：“哥哥，这几年辛苦你了，如果有下辈子的话，换我照顾你。”

他吸了吸鼻子，又道：“现在我要去找娘亲了，你记得照顾好自己……”

“不要。”楚枫哭了，他接受不了相依为命的弟弟就这样死去，这是他最后一位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