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刚漫过炼丹房的琉璃顶,林恩灿已站在九转炉前。这炉是父皇特意从国库调来的,据说曾炼出过上古丹药,炉身刻着繁复的火焰纹,在晨光中泛着暗金色的光。灵狐蜷在他脚边,鼻尖轻颤,似在感应炉内的灵力流转。
“哥,清玄子师兄说这九转炉得用‘离火’引燃,寻常火焰可不成。”林牧捧着个玉盒跑来,灵雀站在盒沿,尖喙啄着盒盖——里面是清玄子备好的引火符。
林恩烨牵着灵豹,手里提着桶灵泉水:“灵豹刚从后山叼来的,师兄说这水掺着晨露,能中和离火的燥气。”灵豹用头蹭了蹭九转炉的炉腿,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像是在掂量这炉子的分量。
俊宁缓步走进来,手里拿着本泛黄的丹经:“九转炉有九道火门,每开一道,火力便强一分。今日先试第一道,炼‘清心丹’,正好给你们三个收收北境带回的寒气。”
清玄子紧随其后,拂尘一甩,将引火符贴在炉底:“恩灿,你灵力最稳,引火的事交给你。默念清心咒,用指尖灵力点符,记住,不可急进。”
林恩灿颔首,指尖凝聚灵力,轻轻点向引火符。符纸瞬间燃起幽蓝的火焰,顺着炉身的纹路游走,第一道火门“咔哒”一声弹开,炉内顿时腾起热浪。灵狐往后退了两步,却仍竖着耳朵紧盯炉口。
“加灵泉水!”清玄子喊道。林恩烨立刻舀了半勺水,顺着炉沿轻泼进去,水汽遇热化作白雾,与离火交织成淡淡的虹光。
林牧捧着丹方念道:“下一步放‘静心草’和‘月魂花’,要按三七比例……”话未说完,灵雀突然扑向他手里的药盒,用喙将一味药叼了出来,正是月魂花。
“小家伙倒是机灵。”俊宁笑道,“灵宠与主人心意相通,它这是在帮你呢。”
林恩灿专注地调控着火候,灵力如细流般注入炉身,确保离火不躁不烈。灵狐忽然对着炉内轻呜,他立刻会意,将灵力收了三分——炉温快要过了。
如此反复半个时辰,第一道火门缓缓闭合,九转炉内飘出沁人心脾的药香。清玄子打开炉盖,只见十二颗莹白的丹药静静躺在炉底,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灵光。
“成了!”林牧兴奋地拍手,灵雀在他肩头欢快地鸣叫。灵豹也凑过来,用鼻子嗅了嗅丹药,尾巴摇了摇。
俊宁拿起一颗丹药细看,颔首道:“成色上佳,看来你们与这九转炉还算投缘。”他看向林恩灿,“明日试试开两道火门,炼‘凝神丹’,难度会大些。”
林恩灿指尖捏着颗清心丹,递给灵狐。小家伙小口吞下,眼睛亮了亮,蹭了蹭他的手心。他望着九转炉上尚未开启的八道火门,忽然觉得,这炼丹与治国颇有相似——火候需控,药材需配,急不得,躁不得,唯有心稳,方能成器。
炉内的余温漫出来,混着药香,在炼丹房里漾开。灵宠们凑在一起,似在分享丹药的甘醇;少年们围在炉边,听俊宁讲解着下一味丹药的炼法。阳光透过窗棂,将这一幕镀上温暖的金边,仿佛连时光都在此刻凝成了静好的模样。
次日清晨,炼丹房的九转炉前已摆好新的药材。林恩灿指尖捻着“凝神草”,这草叶片泛着淡紫,需用灵泉水浸泡三个时辰才能去其涩味。灵狐蹲在水盆边,尾巴尖轻点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似在帮着加速浸润。
“哥,清玄子师兄说,开两道火门得用‘双生符’引火,我昨晚练了半宿呢。”林牧献宝似的举起两张黄符,符上朱砂纹路一左一右,恰好对称。灵雀站在他肩头,用喙轻轻啄了啄符纸,像是在检查笔画是否流畅。
林恩烨提着个铜壶进来,壶里是刚温好的灵酒:“师兄说炼凝神丹得加两滴这个,能让药性更活泛。”灵豹跟在他身后,嘴里叼着块捣药的青石臼,放在桌上时发出沉闷的响声。
俊宁翻开丹经,指着其中一页:“两道火门开启后,炉温会陡增三倍,恩灿你需分神控火,左手压离火,右手引地灵,切记不可让两火相冲。”
清玄子已将双生符贴在炉身两侧:“时辰到了,开始吧。”
林恩灿深吸一口气,双手同时结印,灵力分作两股,分别点向两张符纸。幽蓝火焰腾起的瞬间,第二道火门“嗡”的一声开启,炉内热浪扑面,竟比昨日灼人许多。灵狐往后退了两步,却仍盯着炉口,金瞳里映着跳动的火光。
“放凝神草!”俊宁提醒道。林牧连忙将泡好的药草投入炉中,灵雀突然振翅,洒下几片带着露水的羽毛——那是它清晨在药圃里衔来的,清玄子说这羽毛能安神,正好助药材平和。
林恩灿左手压下躁动的离火,右手引地灵缓缓注入,两股灵力在炉内交织,竟真的融成一股温润的气流。他额角渗出细汗,灵狐忽然跳上他的肩头,用舌头舔去他的汗珠,冰凉的触感让他精神一振。
“加灵酒!”清玄子喊道。林恩烨立刻倒了两滴灵酒进去,酒液遇热化作白雾,与药香缠在一起,竟生出淡淡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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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炉内突然“噼啪”作响,离火猛地窜高半尺。“不好!”俊宁低呼,“地灵过盛,两火要冲了!”
林恩灿心头一紧,忽然想起俊宁教过的“太极引”,连忙收束灵力,让两股力量在掌心绕成圆,再缓缓送入炉中。奇妙的是,那躁动的火焰竟渐渐平稳,重新化作温和的光晕。
“成了!”清玄子抚掌,“这手太极引用得正好,看来你已摸到控火的门道。”
半个时辰后,两道火门闭合,炉盖打开时,十二颗淡金丹药浮在炉内,周身萦绕着比昨日更浓郁的灵光。林恩烨拿起一颗,递到灵豹嘴边,灵豹嗅了嗅,竟小心翼翼地用舌头卷进嘴里,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灵豹都觉得好,看来这凝神丹错不了。”林牧笑着说,灵雀在他肩头直点头。
林恩灿望着九转炉,指尖仍残留着控火时的灼热感。他忽然明白,炼丹不止是药材与火候的配比,更是心境的修行——如同治国,需知张弛,懂平衡,方能让万物各安其位。
灵狐蹭了蹭他的手心,像是在为他庆贺。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众人与灵宠身上,炉内的余温混着药香,在空气中酿出淡淡的暖意,仿佛连时光都在此刻变得悠长而安稳。
林恩灿正用丝帕擦拭指尖的药粉,灵狐忽然叼着他的袖口,往丹经那边扯。他低头看去,只见丹经上标注着“三火炼体丹”的字样,旁边还画着三道交错的火焰纹。
“想试试三道火门?”俊宁放下手中的茶盏,目光落在九转炉上,“这丹需引天雷火助燃,凶险得很。”
清玄子接过话头:“天雷火刚猛,与离火、地灵火相冲时,稍有不慎就会炸炉。恩灿,你可想好了?”
林恩烨正给灵豹梳理鬃毛,闻言抬头:“哥,要不先缓缓?等摸清了门道再说。”灵豹似是听懂,用头蹭了蹭林恩灿的胳膊,像是在劝阻。
林牧抱着灵雀,小声道:“灵雀说,它能感知天雷火的方位,要是真引雷,说不定能帮上忙。”灵雀立刻对着窗外鸣叫,声音清亮,像是在表态。
林恩灿指尖划过丹经上的火焰纹,沉吟道:“总要试试。北境之行让我明白,许多事躲不过去,不如主动迎上去。”他看向俊宁,“师父,引天雷火需准备什么?”
俊宁见他意已决,便从袖中取出一张“避雷符”:“这符能护你心神不被雷火侵扰。清玄子,你那面‘定魂镜’借他一用。”
清玄子取出铜镜递给林恩灿:“此镜能映出火焰虚实,三火交织时,看准虚火处下手,方能稳住火势。”
灵狐忽然窜到九转炉旁,用爪子拍了拍炉底的凹槽。林恩灿俯身查看,发现那里刻着个微小的“水”字。“是要加灵泉水?”他刚问出口,灵狐已叼来水瓢,往凹槽里倒了半瓢水,水汽蒸腾间,炉身的火焰纹竟亮了几分。
“这小家伙倒是比你还急。”林恩烨失笑,灵豹也跟着低吼一声,像是在给灵狐打气。
林恩灿握紧定魂镜,深吸一口气:“开炉。”
三道火门依次开启,离火与地灵火先在炉内盘旋,俊宁一声令下,清玄子祭出引雷符,窗外顿时乌云汇聚,一道天雷劈落,正中炉顶——天雷火如金龙般窜入炉内,三火相撞的瞬间,炉身剧烈震颤,热浪几乎要掀翻屋顶。
“看镜!”清玄子大喊。
林恩灿举起定魂镜,镜中映出三团火焰,唯有天雷火边缘泛着一丝虚白。他立刻引灵力攻向那处,灵狐同时喷出寒气,助他压制躁动的火焰。
“加‘磐石粉’!”俊宁喊道。林牧连忙将药粉撒入炉中,灵雀衔来一片“静心叶”,精准地落在药粉之上。
三火在炉内缠斗半个时辰,终于渐渐交融,化作一团金红相间的火焰。林恩灿额头青筋暴起,仍死死稳住灵力,直到炉身的震颤平息,才缓缓收势。
炉盖打开时,十二颗赤红丹药悬浮其中,丹身上流转着雷电般的纹路。灵豹忍不住凑上前,被林恩烨一把拉住:“这丹太烈,你可不能乱啃。”
俊宁拿起一颗丹药,眼中闪过赞叹:“三火炼体丹,成了。恩灿,你今日不仅赢了火焰,更赢了自己的心性。”
林恩灿接过丹药,掌心被烫得发红,却笑得明亮。灵狐蹭着他的手背,金瞳里满是欢喜,灵雀与灵豹也围着炉边打转,像是在庆祝这场胜利。
炼丹房内,药香混着雷电后的清冽气息,在众人的笑谈声中弥漫。林恩灿望着九转炉上仍亮着的火焰纹,忽然觉得,所谓成长,便是在一次次挑战中,看清火焰的虚实,也看清自己的内心。
三火炼体丹的余温尚未散尽,林恩灿正用灵泉水冷却掌心的灼痕,灵狐忽然对着丹经上的“七转还魂丹”吠了两声。那页图谱旁标注着密密麻麻的注解,其中“需以心头血引火”几个字格外刺眼。
“这丹太险了。”俊宁按住丹经,眉头紧锁,“七转火门一开,炉温能熔金化铁,再加上心头血……稍有差池便是性命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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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玄子也道:“还魂丹是救命的药,非到万不得已不必炼。再说,所需的‘幽冥草’只长在极寒之地,咱们眼下没有。”
林恩烨正给灵豹喂凝神丹,闻言嗤笑:“哥才不会冒这险。真要炼,也得等咱们把北境的幽冥草采来了再说。”灵豹似是听懂“极寒之地”,打了个哆嗦,往林恩烨怀里缩了缩。
林牧抱着灵雀,小声道:“灵雀说,它在北境见过幽冥草,长在母石附近的冰缝里,开着蓝色的小花。”灵雀配合地展开翅膀,翅尖扫过丹经上的幽冥草图谱,分毫不差。
林恩灿指尖划过“心头血”三字,沉默片刻道:“先记下吧。万一将来有需要,也好有个准备。”他合上丹经,看向窗外,“今日不炼丹了,陪你们去演武场练练手。”
“好耶!”林牧立刻跳起来,灵雀在他肩头兴奋地鸣叫。林恩烨也来了精神,拍了拍灵豹:“正好试试新炼的淬体符,看看灵豹能不能接我三招。”
演武场上,阳光正好。林恩灿拔剑时,灵狐已窜到场边,叼来个软垫趴在上面,像个尽职尽责的观众。林牧与灵雀配合默契,灵雀的金粉能干扰视线,他的符咒便趁隙打出;林恩烨则与灵豹演练合击之术,灵豹的利爪撕开防御,他的短刀便紧随其后。
俊宁与清玄子坐在廊下喝茶,看着场中少年与灵宠的身影,不时点头轻笑。清玄子忽然道:“你看恩灿的剑法,比在北境时沉稳多了,带着股守中带攻的气度。”
俊宁颔首:“经历过血河阵,又炼了几日丹,他把‘稳’字刻进骨子里了。这才是储君该有的样子——既能挥剑护民,也能沉心炼丹。”
场中,林恩灿的剑与林恩烨的刀相击,发出清脆的响声。灵豹趁机从侧方扑来,却被灵狐喷出的寒气冻住爪尖,迟滞的瞬间,林恩灿已收剑后退:“承让了。”
林恩烨喘着气,笑着捶他一拳:“哥,你这是耍赖,让灵狐帮忙!”
林恩灿挑眉,看了眼场边的灵狐:“是它自己想露一手,可不关我的事。”
夕阳西下时,演武场的笑声渐渐淡去。灵狐蜷在林恩灿怀里打盹,灵雀趴在林牧肩头梳理羽毛,灵豹则叼着林恩烨的披风,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回东宫的路上,林牧忽然道:“哥,等赏完花,咱们再去北境采幽冥草吧?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林恩灿望着天边的晚霞,轻轻点头:“好。到时候,咱们带着灵狐、灵雀和灵豹,再去看看母石,看看那些被咱们护着的村落。”
晚风拂过,带着淡淡的花香。少年们的笑语与灵宠的轻鸣交织在一起,在暮色中漫延开去,像是在诉说着——前路或许有风雨,但只要他们并肩同行,便无所畏惧。
暮色渐浓,众人并肩走在回东宫的石板路上,灵狐从林恩灿怀里探出头,鼻尖轻嗅着空气中的花香,忽然朝着左侧一片林子窜了过去。
“灵狐发现什么了?”林牧好奇地跟上,灵雀在他肩头啾啾叫着,像是在催促。林恩烨拍了拍灵豹的头,示意它跟上,自己则快步追上林恩灿:“哥,灵狐这几天总爱往林子里钻,该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宝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