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啦！”

毒雾擦着它的皮毛掠过，落在岩石上，发出腐蚀的轻响，腾起一小股刺鼻的青烟。

这一滚几乎耗尽了它最后的气力，它瘫在那里，胸膛剧烈起伏，口鼻溢血，连低吼都发不出来了，只能用那双充满不甘和怨毒的眼睛死死瞪着子辉。

子辉微微皱眉。这畜生比他想象的还要顽强。

他正准备再次凝聚毒雾，给予致命一击——

“嗷呜……嗷……”

一声极其微弱、带着无尽痛苦和疲惫的呜咽，从巨狼喉咙里挤出。

它不再看子辉，巨大的狼头艰难地转向平台下方那无尽的黑暗深渊，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茫然？

或者是对狼群、对某种地位的眷恋？

子辉的动作顿住了。

他顺着巨狼的目光望去，只有永恒的黑暗和呼啸的罡风。

他忽然想起了圣水启蒙中关于岩甲狼兽的零星信息：群居，等级森严。只有杀死前任狼王，或者完成某种挑战，才能成为新的首领……

一个念头如同冰水浇头，瞬间让他明白了这头巨狼为何如此执着，如此疯狂。

它想杀自己，不仅仅是因为仇恨，更因为它要成为新的狼王！自己这个“杀死”了前任狼王（至少让它坠入深渊）的存在，就是它登顶王座的垫脚石！

这是刻在它血脉里的本能和宿命！

同样的，子辉要活下去，就必须清除眼前这最后的威胁！

在这深渊峭壁的孤岛之上，在这块被死亡包围的狭小平台上，一人一狼！

从最开始的猎杀与逃亡，到如今的殊死对峙，彼此都彻底洞悉了对方那无法调和、无法妥协的生存目标。

活下去，或者成为对方王座下的枯骨！

没有转圜，没有共存的可能！

子辉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最后一丝因为对方悲惨处境而产生的波动消失无踪。

他深吸一口气，深渊冰冷血腥的空气灌入肺腑，体内那微弱却稳定的术法之力再次加速流转。

他缓缓抬起手，掌心的淡绿色毒雾再次凝聚，比之前更加凝实，其中暗红的血丝如同活物般游动，散发出更加危险的气息。

目光如同冰锥，牢牢锁定下方那头瘫倒的巨狼。

巨狼似乎也感受到了那不死不休的决绝杀意。

它喉咙里发出最后一声如同呜咽般的低吼，强撑着抬起巨大的狼头，幽绿的兽瞳中，所有的痛苦、恐惧都被一种困兽犹斗的、最原始的疯狂所取代！

它用尽最后的力量，将扭曲的前肢深深抠进岩石缝隙，獠牙龇出，摆出了最后一搏的姿态！

峭壁之上，红藻的微光映照着两张同样疲惫、同样伤痕累累、却同样燃烧着不死不休火焰的脸孔。

下一次碰撞，即是终结。

“嗷呜……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