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警惕着左航的出现,那个男人偶尔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或者在他力竭倒地时恰好推门而入,用那双看不出情绪的眼睛扫过他的狼狈,有时甚至会顺手将他拎回床上。
左航从不评价他的努力,也不阻止,那种漠然的姿态,反而比嘲讽更让韩北感到一种屈辱。
但韩北憋着一口气,更加拼命地练习,仿佛只要他能更快地好起来,就能彻底摆脱这种受制于人的境地。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人生的另一种受制于人才刚刚开始。
几天后,韩北的身体机能进一步恢复,他已经能够在无人搀扶的情况下,极小心地移动双腿,走几步路。
但这微不足道的进步,在即将到来的耻辱面前,不堪一击。
这天午后,病房里只有他一人。
那种熟悉的生理压迫感逐渐清晰起来。
他没有去看就放在床边的呼叫铃。
因为他无法确定左航是否正通过某个隐藏的摄像头观察着这一切。
那个男人似乎总能在他最狼狈的时刻恰好出现,将他残存的体面撕得粉碎。
犹豫再三,强烈的自尊和一丝侥幸心理让他做出了决定。他咬紧牙关,强行支撑起身体,极其缓慢地将双腿挪到床边。
眩晕感袭来,他闭眼缓了片刻,才尝试将身体的重量逐渐转移到双脚上。
站起来的瞬间,眼前一阵发黑,伤口被牵扯的锐痛让他倒抽一口冷气,险些软倒,幸好及时扶住了床头柜。
缓和片刻,他喘息着,一步步挪向独立的卫生间,短短几步路,却耗尽了刚刚积攒起的所有力气。
终于进入卫生间,他反手关上门,虽然知道这并不能真正隔绝什么。
他靠在冰冷的瓷砖墙上缓了许久,才艰难地解决了需求。
头上的眩晕感更加强烈,他扶着墙面缓解着这种不适。
然而,片刻后,眩晕感觉并没有得到缓解。
更大的问题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