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特工望着后视镜里渐远的雪山,指尖轻轻叩了叩仪表盘:“李小刀。”
“在。”前杀手的声音像块磨了十年的石头。
“今晚直播,”凌霜扯下手套,露出腕间缠着的钢丝索,“谁的无人机敢拍他切葱,打歪镜头。”她顿了顿,又补了句,“留活口。”
李小刀没说话,只是摸出随身携带的弹弓——那是他用忘灶屯老大伯给的枣木削的,此刻正安静躺在战术背心口袋里,裹着层旧红布。
深夜的营地飘着雪。
秦小满把笔记本电脑推到陆远面前时,屏幕蓝光映得她眼尾发红。
十年间收集的影像在播放列表里闪烁:非洲母亲把一口蛋炒饭分成三份,沾着泥的手指在三个孩子唇边轮流点过;战地记者的最后一条语音,电流杂音里是模糊的“想吃陆师傅的煎蛋”;监狱放风场,二十几个大汉蹲成一圈,每人手里捏着半块冷掉的烙饼,静默得像尊尊石像。
“你说只是做饭,”秦小满的笔尖在《无星之味》手稿上洇开个墨点,“可有些人,是靠着这口饭活下来的。”
陆远盯着画面里的眼睛。
那些眼睛有黑的、棕的、灰蓝的,却都亮得惊人,像寒夜里突然亮起的灶火。
他摸出根烟,刚要点,又想起小桃今天咳了两声,默默掐灭在掌心。
“系统,”他轻声说,“有没有记录……第一个吃我蛋炒饭的人?”
机械音在识海炸响时,他正盯着窗外飘雪。
【第一位食客:凌霜(代号冰凰),重伤濒死状态,情绪峰值记录:“原来活着这么烫”】
陆远突然笑了。
他想起三个月前那个雨夜,浑身是血的女人撞开“深夜食堂”的门,瘫在灶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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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忙脚乱翻出最后半盒鸡蛋,油烧得太热,蛋糊在锅底,她却捧着那碗焦黑的饭,眼泪滴进碗里,把饭粒泡得软乎乎的。
“行吧,”他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这顿饭,就当还她救命费。”
出发前夜的食材库乱成战场。
赵无眠攥着账本的手直抖:“响水稻米是上个月南海岛主特意送来的!蜜渍姜粉存了三年!你连玄铁锅都要换?那口二手铁锅锅沿都豁了!”
陆远蹲在食材架前,把最后一罐响水稻米推回赵无眠怀里。
他怀里抱着口锈迹斑斑的铁锅,锅底补着三个铜钉——那是他刚穿越时,在夜市花五十块淘的,当时老板拍着胸脯说“这锅炒出的饭有烟火气”。
“招牌是人给的,不是锅贴的。”他用抹布擦了擦锅沿,“就像当年我在巷子里摆摊,有人愿意蹲在台阶上吃,不是因为锅多金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