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来自北京的专家组组长，一位姓钱的中年男人，有着鹰隼般锐利的眼神和不容置疑的语气，正在做最后部署。

“……综上所述，JD-07项目自即刻起，转入最高保密序列。所有原始数据、岩芯样本，尤其是‘异常物体’，由我们小组全面接管。后续分析工作将在具备更高安保条件的国家级实验室进行。”钱组长的手指敲了敲桌上那份薄得可怜的初步报告，“至于现场人员，李建国教授，请务必确保每一位成员，尤其是直接接触者，”他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林凡，“完成最高级别的保密协议签署和心理评估。在得到解除指令前，不得以任何形式对外透露，包括项目内部非核心人员。”

李教授面色凝重地点头：“明白。我们全力配合。”

“很好。”钱组长站起身，“运输设备和人员今晚就到。林工程师，”他再次看向林凡，“你的体检报告显示有些异常波动，但大体无碍。好好休息，如果需要，可以安排你提前撤离休养。”

林凡垂下眼睑，语气平静无波：“谢谢组长，我感觉好多了，可以继续完成后续工作。”他需要留在现场，至少……要看到那东西被运走，才能彻底死心，或者找到新的方向。

钱组长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带着他的人快步离开，走向分析室的方向。会议室里剩下项目组的核心成员，气氛依旧压抑。

“都听到了？”李教授揉了揉眉心，声音里充满了疲惫，“按指示办吧。小张，去准备保密协议。老赵，再给林凡做个详细检查。其他人，回到各自岗位，整理所有JD-07的数据，准备移交。记住，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

人群沉默地散开，各自忙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紧张和失落。十数个月的辛苦，一个颠覆性的发现，最终却与他们无关了。

林凡跟着老赵去了医疗室，接受了一系列更详细的检查。心电图、脑电图、血液分析……结果显示，除了有些疲劳和轻微的神经性头痛，他的身体指标一切正常。

“奇怪，昨晚的脑波确实有点异常兴奋，现在又平稳了。”老赵看着报告，嘀咕了一句，最终还是归因于过度疲劳和突发性昏厥的后遗症，“行了，没事就好，多休息，别胡思乱想。”

林凡点头答应，返回了自己的居住舱。

他关上门，背靠着金属门板，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外面的脚步声、仪器移动声、隐约的指令声透过隔音不好的墙壁传来，提醒着他那个金属盒子正在被严密地控制起来。

时间不多了。

他走到书桌前，打开了自己的个人笔记本电脑。作为项目的地质工程师，他拥有访问本地服务器上大部分勘探数据的权限。这些数据浩如烟海，包括钻探日志、岩芯扫描图、地球物理勘探数据、化学成分分析……是十三个月来所有工作的结晶，很快就会全部被专家组拷贝带走。

他的目光投向屏幕，手指在触摸板上无意识地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