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二师母总爱用朱砂点痣,说这样煎药时火候才稳。
此刻那朱砂痣在青光里诡异地跳动,像被人用线提着的傀儡。
活桩!陆九的低喝混着刀锋破空声。
他的匕首已经插入地面,心火顺着刀刃窜起幽蓝火苗,瞬间烧穿了最近一具干尸皮的手腕。
白桃看见,干尸皮底下缠着拇指粗的黑绳,绳子另一头扎进墙里,正渗出黑血。这些不是死尸,是用尸油养着的活桩!陆九反手抽出匕首,火舌卷过另一具干尸的咽喉,黑绳一声断裂。
小梅突然倒抽一口气。
她不知何时蹲在墙角,银丝缠在地面裂缝上,指尖发白。白桃姐!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地底有心跳声......好多好多心跳,像......像有人把整片地底下的尸骨都串成了串!
白桃猛地扯断腰间药囊,断魂砂混着咬破指尖挤出的血,地洒向最近的人面镜。
砂粒遇血腾起青烟,发出尖锐的蜂鸣——这是药王宗专门克制邪术的药粉,用砒霜、鹤顶红和三年陈艾煅烧而成。
青烟掠过二师母的干尸皮,那青光明显暗了几分。
反颐阵!小梅突然尖叫。
她咬破自己指尖,血珠滴在银丝末端,我阿娘说过,反颐阵是用死人嘴吃活国运!
他们不是要替身,是要......要把南京城的生气全吸进地脉里!她的银丝突然绷直,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拽住,守碑人!
守碑人还在地底下!
地宫突然卷起阴风。
白桃看见,三百道半透明的影子从地缝里钻出来,穿的是民国初年的短打,腰间都挂着半块残碑——是十年前药王宗灭门时,为护《归藏易》残卷战死的守碑人!
为首的老影子抬起手,掌心还留着当年挡刀的刀疤:白姑娘,我们守过《归藏》,这次守阵!
三百道影子同时按向地面。
人面镜发出刺耳的碎裂声,最中间那面镜子地炸开,碎片像利刃般射向白崇远。
他惨叫着后退,胸口突然浮现出金纹——和陆九心口的守影人金纹一模一样,却黑得像浸了墨。
你不是守影人!陆九的匕首抵住他咽喉,心火在刀尖凝成火团,你是阵里养出来的脏东西!
脏东西?白崇远突然笑了,黑血从嘴角淌下来,你以为我在炼阵?
不,我在等你回来——他的手死死攥住白桃的手腕,归藏纹被他的黑血一激,烫得白桃几乎要晕过去,白家祖坟地底,才是真阵眼。
小主,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突然开始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