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兵的钢盔在月光下泛冷,刺刀尖几乎要戳到他喉结:“夜间擅闯军事区,死啦死啦!”
陆九盯着对方胸前的军牌——工兵曹长,吉田正雄。
他嘴角扯出笑,手却悄悄摸向袖中:“误会,我是来——”话没说完,袖口的石灰粉已扬进哨兵眼里。
对方痛叫着捂眼,陆九趁机扣住他后颈往墙上一撞,军牌“当啷”掉在地上。
换上衣裳时,陆九闻到制服上的机油味。
他把晕过去的哨兵拖进档案柜,用麻绳捆了嘴,末了扯下对方的臂章别在自己肩上。
出门前他摸了摸衣领里的图纸角,那上面倒三角形的压痕,硌得他心口发疼。
白桃在井边等陆九时,小梅正蹲在地上重新布银丝。
八根银线在她掌心排成八卦状,她咬破舌尖,血珠滴在针尾,又对着“列缺”穴轻轻一刺。
《序卦传》的经文在她脑子里转:“物不可以终息,故受之以恒。”
银丝突然活了。
最中间那根“兑”位的线像被人拽了把,猛地绷直,接着竟开始倒着颤动——原本该从西往东传的震动,此刻正从东往西抽。
小梅的指尖被勒出红印,她猛地抬头:“阿桃姐!地气不是断了,是被翻了个个儿!他们把兑脉倒着抽!”
白桃的手一抖,鼎差点摔在地上。
她望着城西方向,那里的地髓香烟缕不知何时粗了一倍,像条红绳直往地下钻:“夜探排洪渠,现在。”
废弃检修井的铁盖锈死了,陆九用匕首撬时,金属摩擦声刺得人耳朵发疼。
井下的潮气混着腐泥味涌上来,白桃摸出火折子照了照,井壁爬满青苔,梯子的铁条断了三根。
“我先下。”陆九把她的手按在自己肩上,“踩着我背。”
通道比想象中深。
三人往下走了二十丈,壁上开始出现朱砂符咒——“乾三连”写成“连三乾”,“坤六断”的断痕倒着刻,像鬼画符。
白桃摸了把墙,指尖沾了满手红粉,凉得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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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陆九的声音在头顶闷响。
铁门就嵌在通道尽头,门上的“兑”字笔画全是倒的,横变竖,折变钩,像张扭曲的脸。
白桃抽出银针探门缝,针尖刚伸进去就“滋”地冒起青烟——门后是混了砒霜的毒雾。
她解下腰间的“冰蚕衣”残片,那是母亲用雪山顶上冰蚕的丝织的,能隔毒。
残片裹住口鼻后,她又从药囊里倒出乌头汁,滴进锁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