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皮还没烧,话就堵嘴

鼎里的声音渐渐清晰了,不再是支离破碎的遗言,而是无数个在说话。你为何守?你怕什么?你还能信谁?白桃闭着眼,任这些问题像雨丝般落在心上。

她摸出最后一剂还魂散,放在舌尖抿化,血雾混着药气喷向鼎口。嗡——银丝的蜂鸣突然消失了,三根光痕缓缓垂落,像疲惫的鸟收起翅膀。

我不答,但我还在问。她对着鼎说,声音轻得像叹息。

风从窗户灌进来,吹起她的发梢,她看见窗外的月亮被云遮住了半张脸,像极了停尸房里那具尸体的笑。

陆九站在日军监听阵列的主控台前,面具还贴在脸上。

他把脸按在麦克风上,地脉的声音顺着皮肤钻进设备,所有扬声器同时炸响——有日语的哭嚎,有中文的忏悔,有古汉语的质问,像一锅煮沸的粥。

他望着远处的钟楼废墟,那里曾是药王宗的藏脉点,现在只剩半截断墙。

风掀起面具的一角,他在江面倒影里看见自己,半边是白崇远的脸,半边是自己的,而那根银丝正从江底浮上来,缠向月亮,仿佛要把整座城的未尽之问,都系在天上。

白桃回到住处时,月光已经爬上了防疫所的围墙。

她站在院门口,望着后巷那堆烧名单的灰烬,突然想起小梅说过:白姐姐,我梦见后巷有口井,井里全是名字。她摸了摸怀里的针囊,七根银针在囊底硌着她的掌心——那是当年隔离七名弟子时用的针,每根都淬过防止血脉外泄的药。

她推开门,密室的青砖地上落了层薄灰。

她跪坐下来,把七根银针一根根摆开,月光从气窗照进来,在针身上镀了层银边。

窗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咚——,像地脉的心跳。

她望着银针,轻声说:债要清,问要续,该你们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