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爆器发出尖啸,监测仪指针瞬间撞碎玻璃,可下一秒,所有设备突然发出刺啦刺啦的电流声。
监听员们抱头尖叫——他们听见了自己三岁时摔碎碗的哭声,听见母亲临终前的咳嗽,听见上个月枪毙的俘虏喊“饶命”。
“静音区开了,可人心不静。”陆九在观测哨冷笑,望远镜里的日军乱作一团,“地脉给他们放的,是心债。”
气象站里,白桃望着三丝的光痕突然暴涨,像三道青色闪电劈向地面。
小梅的血珠不知何时滴在地上,竟凝成半个朱砂“问”字,最后一笔还在渗血,像在等谁来补全。
秦淮河面,那缕沉在江底的银丝缓缓盘绕,像条睡醒的蛇。
河心倒影里,守脉鼎的轮廓若隐若现,鼎足正对着水下某个凸起的石堆——那是八百年前埋下的卦眼。
钟楼废墟的油灯突然“噗”地熄灭,不是被风吹灭的,是灯芯里的油被什么“吸”干了。
灯座下的青砖缝里,有极细的银丝钻出来,顺着墙根爬向远处。
后半夜的风卷着雪粒子打在防疫所的窗户上。
白桃裹紧大衣穿过走廊,停尸房的门虚掩着,透出冷白的光。
她听见看守打盹的鼾声,伸手推门时,指尖触到门上的水渍——是血,还没完全冻住。
“张叔?”她喊了一声,没人应。
推开门的刹那,冷气裹着福尔马林的味道扑来,最里面的担架上躺着具穿日军制服的尸体。
死者双眼圆睁,嘴角挂着诡异的笑,身上没有刀伤枪伤,连指甲都干干净净。
白桃摸出银针,针尖刚要触到死者手腕,突然顿住——尸体的耳孔里,正渗出细细的血线,像两根红色的银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