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梯顶端的月光被阴影啃噬出缺口时,白桃后颈的汗毛根根倒竖。
她能听见小梅急促的呼吸扫过耳垂,像小兽被掐住喉咙的呜咽。
蹲下。她的声音压得比风还轻,手指扣住小梅手腕的力度却重得发疼——这不是警告,是刻进骨血的生存本能。
三年前药王宗被血洗那晚,师父也是这样攥着她的手腕,把她推进地窖密道。
此刻掌心传来的温度,与当年那具逐渐冷去的躯体重叠,白桃喉间泛起铁锈味。
小梅的膝盖撞在石阶上,闷响惊得她肩膀一颤。
白桃借着月光瞥见她眼底的水光,忽然想起白芷临终前塞给她的襁褓——那孩子如今该和小梅一般大,或许也有这样湿漉漉的眼睛。
她咬了咬舌尖,从衣襟里摸出个檀木小盒,指甲挑开盒盖时,迷神香的甜腻气息裹着陈年药香窜出来。
闭气。她捏着小梅后颈的衣领往上提了提,指尖沾了药粉往石缝里一撒。
甜香像活物般钻进石缝,在阶梯两侧织成无形的网。
黑暗里传来粗重的喘息,有人骂了句什么味儿,话音未落便踉跄撞在石壁上,刀鞘磕出刺耳的响。
白桃数着脚步声:左三右四,共七人。
最前面那个皮靴声最沉,应该是带头的。
她摸出火眼银针时,银针在掌心沁出冷汗,针尖却烫得惊人——这是师父用千年寒铁掺了朱砂炼的,见血封喉。
哥...你、你怎么拿刀子...右边传来年轻的惊呼声,接着是重物坠地的闷响。
迷魂散起作用了。
白桃借着混乱摸上石阶,银针在月光下划出银弧,精准刺进最前面那人后颈的风府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