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旧局重启,残阵复生

白桃的鞋跟在青石板上磕出细碎的响,每一步都像踩在绷紧的弦上。

密道尽头的风突然变了方向,带着潮腥气卷过来,她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出了冷汗,后颈的碎发黏在衣领上。

姐姐。小梅的声音被石壁吸走大半,像片飘在雾里的叶子。

她的手还攥着白桃的腕子,指尖凉得惊人——这孩子从方才在密道里摸到六十四卦刻痕时就开始发抖,此刻却仍踮着脚往石室中央探,像只被烛火吸引的飞蛾。

青铜棺椁就立在那里,表面的铜绿被夜明珠照得发乌,倒像是凝固的血。

白桃的瞳孔猛地缩成针尖——棺盖上那枚半透明的玉简,纹路正是祖父常用的连山卦,边缘还留着他用刻刀修正卦象时留下的细痕。是卦灵简。她喉咙发紧,这东西最后一次出现在她记忆里,是十四岁那年冬夜,祖父跪在祠堂前,用帕子反复擦拭它,说等小桃长大,就明白这不是块普通玉。

小梅的脚步又挪了半寸,胸前的玉坠突然发出嗡鸣。

那声音像古寺里蒙尘的钟被轻轻撞了一下,白桃后颈的汗毛瞬间竖起来。

她反手扣住小梅的肩膀,力道重得几乎要掐进骨头里:别动。指尖触到女孩锁骨处凸起的骨节,突然想起昨夜在药庐替小梅疗伤时,这孩子背上也有这样的骨感——像株在石缝里硬撑着长的野藤。

探气针插入棺椁缝隙的刹那,白桃的呼吸顿住。

银针尾部的红绳晃了晃,棺底涌出的雾气比她想象中更快,淡紫色在空气中漫开,像滴化不开的紫墨水。迷神瘴。她扯下颈间的药囊,倒出两颗裹着金箔的醒神丸,一颗塞进小梅嘴里,一颗含在自己舌下。

药汁的苦立刻漫开,她盯着那团雾气里若隐若现的青铜纹路,想起《千金方·毒篇》里的记载:此瘴最阴,能引人心魔。难怪祖父要把这东西封在这里——若不是有解药,光是站在五步内,就会把最隐秘的恐惧当成真实。

跟紧我。白桃拽着小梅绕向石室北侧,靴底碾过地上不知年月的碎石。

墙上的八卦残阵图在夜明珠下泛着冷光,兑卦的位置缺了个巴掌大的豁口,旁边的小字被铜锈覆盖了大半,她用银针挑开锈迹,非真主不可补,非双钥不可启几个字突然刺进眼里。

真主?

双钥?

白桃的手指抚过腰间的符袋——这是离开重庆前,陆九塞给她的,说你祖父当年布的阵,或许用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