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里的震动突然加剧,头顶碎石簌簌砸在脚边。
白桃怀里的小梅被震得轻哼一声,睫毛颤了颤,额角的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进衣领。
白桃单手护着她后颈,另一只手快速将散落的银针收进乌木针盒——方才为了稳定小梅的脉象,她已用了七根银针扎在少女的内关、神门、心俞三穴,此刻石屑砸在针尾上叮当作响,像催命的铃铛。
不能再等了,打开玉简!白桃扯着小梅退到乾卦匣旁。
这尊青铜匣高及腰腹,表面的饕餮纹被千年湿气浸得发绿,却在震动中发出奇异的嗡鸣,震得她掌心发麻。
她低头对上小梅发颤的眼睛,想起三日前在青囊旧宅密室里,小梅捧着半块玉珏说这是开九脉的钥匙时,也是这样清透的眼神——那时阳光透过雕花木窗照在她发顶,哪像现在,洞顶漏下的天光被尘雾染成灰黄,像浸了血的棉絮。
若出现幻觉或心悸,立刻闭气三息再深呼吸。白桃摸出帕子替小梅擦汗,指腹触到她皮肤时惊了一下——这温度比冰棺里的尸体还凉。
她喉头发紧,想起《青囊秘录》里那句承脉者必受寒毒蚀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小梅双手捧起玉简的瞬间,有股寒意从她掌心直窜入心口。
那是块半透明的青玉,表面刻着的古篆在触碰时突然活了,像群黑色的小蛇顺着她手腕往胳膊上爬。
她咬牙咬住下唇,舌尖尝到铁锈味,勉强想起祖父临终前塞给她的黄绢,上面用朱砂写着通脉诀气沉丹田,神凝泥丸,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玉简突然泛起幽蓝光芒,照得两人影子在石壁上扭曲成怪状。
一道虚影缓缓浮现——是位穿月白道袍的老者,眉骨高挺,眼尾有道淡疤,像被刀背磕过的痕迹。
他目光扫过白桃时,白桃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那眼神太熟悉了,和祖父翻《本草纲目》时看珍稀药材的眼神一模一样,带着点审视的温柔。
你已继承灵脉之血。老者转向小梅,声音像古寺檐角的铜铃,但若欲唤醒九脉记忆,需以一缕真魂为引。他抬手轻点小梅眉心,白桃看见有金线顺着他指尖钻进少女额头,此阵千年未启,唯有血脉献祭,方能重启。
我不信传承非得以命相搏!白桃猛然跨前一步,挡在小梅和虚影之间。
她的影子遮住了幽蓝光芒,老者的面容在阴影里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