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石门推开的刹那,她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铁锈味——不是血,是日本军靴上涂的防锈油,混着廉价烟草的焦苦。
她想起三天前在秦淮河畔遇袭时,那个举着刺刀冲过来的小个子军曹,身上也是这股味道。
你是哪个组派来的?她的声音稳得连自己都惊讶,仿佛只是问晚班值勤的同事。
勃朗宁还在腰间,但她知道此刻拔枪太冒险——对方枪栓已经拉动,而陆九的呼吸还停在她后颈半寸处,像根绷紧的弦。
伪装者的皮靴在青石板上碾出细碎的声响,肩章上的铜徽章在门缝漏进的月光里晃了晃。
白桃盯着他喉结动了动:行动处三组,张副官让我来取......后半截话被截断,因为白桃突然笑了,指尖轻轻叩了叩他肩章:三组上周全调去浦口了,张副官左脸有块枪伤,你这脸倒白得像刚敷了粉。
对方瞳孔骤缩的瞬间,陆九动了。
他像团影子从白桃身侧滑过,左手扣住对方手腕,右手拇指精准压在肘间麻筋上。
玻璃针管掉在地上,白桃弯腰拾起时,看见管身还凝着水珠——是从怀里捂热的,说明这人在门外站了至少一刻钟。
九哥,火折子。她摸出银针,针尖在火焰上燎过,轻轻挑开针管封口。
一滴青黑色液体落在墙角枯草上,草叶先是泛起诡异的紫斑,接着地蜷成焦黑的碎末。
白桃的后槽牙咬得发酸——这和去年在731实验室见过的樱草毒一模一样,沾到皮肤都能腐蚀出洞。
你不是我们的人。她直起身子,勃朗宁已经顶在对方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