艮卦是终点,也是起点。李秀才的声音发颤,手指抚过那行字,我爷爷说过,真正的宝藏不是金块玉匣,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文脉。他抬头时眼眶发红,当年日军炸了城南的藏书楼,我爹背着半箱《九章算术》往山里跑,被子弹穿了肺——原来我们守的,从来不是金银。
陆九弯腰捡起手抄本,烛火在他瞳孔里晃了晃:乾卦与坤卦交界处有座古墓,我查过日伪档案,他们上个月派了支工兵队往西北方向去。他把本子递给白桃,指腹在阴阳交汇四个字上压出浅痕,白芷当年留信说未竟之事在乾坤,那里该是关键。
白桃接过本子时,袖中玉簪硌得手腕生疼。
那是母亲的陪嫁,空心处藏着她新炼的鹤顶红毒针。
她趁人不注意塞给小梅,玉质的凉意透过少女掌心传来:遇到危险就扎咽喉。小梅低头看了眼,指尖轻轻抚过簪头的梅花纹,重重点头。
你们真以为,只有你们配得上守护?
铁牛的声音像块淬了冰的石头。
白桃转身时,看见他手里的铜剑正泛着幽光——那剑鞘上的云雷纹,和她玉佩拼出的梅花边缘严丝合缝。
这个力大无穷的守墓人不知何时挡在洞口,肌肉虬结的胳膊绷得像铁铸的,我爷爷的爷爷就在这儿守着,你们带着铜铃、举着破镜子,凭什么说自己是护宝人?
陆九往前跨了半步,挡住白桃和小梅。
他的背影在火把下拉得老长,语气却轻得像片羽毛:凭我们身上的血。他扯了扯领口,露出锁骨处暗红的胎记——竟是六瓣梅花的形状,当年白芷救过我爹,她在我心口点过朱砂,说梅花不落,文脉不灭
铁牛的铜剑微微发颤。
白桃看见他喉结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突然——
地下传来闷雷似的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