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路难行。
林叔举着火把走在前头,火光在山路上跳着,像一串流动的星子。
铁牛的脚步声在最后,重得像擂鼓。
李秀才攥着机关图,指节发白。
陆九走在白桃旁边,能听见她翻文件的声音——那是日军的兵力部署,标注着瘟疫锁钥的重要性。
白姑娘!林叔突然停住脚步。
火把光里,几个从路边的玉米地里钻出来,其中一个腰间别着日式短刀,刀鞘上的樱花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白桃的手按在药箱上。
她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不是村民身上的土腥气,是松节油混着烟草味,那是日军特高课的伪装剂。断梦香。她低声说。
陆九立刻摸出袖中的瓷瓶,拔开瓶塞。
烟雾腾起的刹那,们开始咳嗽。
白桃抽出银针,风池、天柱、肩井——三针刺下,最前面的男人踉跄着栽倒。
铁牛的刀已经出鞘,寒光掠过第二个男人的手腕,短刀地落地。
最后一个男人想跑,被李秀才用机关图卷成的纸筒砸中后颈。
他瘫在地上,瞪着白桃:你...你怎么知道?
你裤脚的泥。白桃蹲下来,用银针挑开他的衣领,露出锁骨处的刺青——是日军的菊纹,震卦山脚下的泥是红的,你们的泥是灰的。
林叔蹲在男人旁边,用树枝挑起他的短刀:好手段。他转头看向白桃,火光里,老人的眼睛亮得像星子,你祖父要是看见......
林叔。白桃打断他,把男人的短刀收进药箱,赶路吧。
山风卷着夜雾涌来,吹得火把忽明忽暗。
远处的山影像头蛰伏的巨兽,轮廓在雾里若隐若现。
白桃摸了摸胸前的铜牌,那是祖父留下的,此刻烫得像团火。
她听见陆九在身后说:快了。
快了。瘟疫锁钥的秘密,就要揭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