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至少我们还在一起。”张学良低声重复着她的话,紧蹙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些许。他看着她,目光深沉,
“一荻,若有朝一日……我是说如果,我能离开这里,你……”
“我跟你走。”赵一荻毫不犹豫地打断他,眼神没有丝毫游移,
“无论你去哪里,无论前路如何,我都跟你走。”
没有山盟海誓,没有慷慨激昂,只是这最简单、最直接的六个字,却重逾千斤。
张学良看着她,心中百感交集,最终化作一声悠长的叹息,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两人不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阳光里,一个望着窗外寒梅映雪,一个低头继续织着那件似乎永远也织不完的毛衣。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温柔而绵长,
将这被囚禁的岁月,也酿出了一丝相依为命的暖意。
不知过了多久,赵一荻轻声提醒:“汉卿,该练字了。”
张学良“嗯”了一声,缓缓站起身。
赵一荻早已在书桌上铺好了宣纸,研好了墨。
他走到桌前,提起笔,蘸饱了墨汁,略一沉吟,笔走龙蛇,在雪白的宣纸上写下四个遒劲的大字:
“静待天时”。
赵一荻站在他身侧,默默地看着,嘴角泛起一丝恬静的笑意。
窗外,寒梅静立,残雪消融。
窗内,墨香氤氲,相守知味。这困守的时光,因了这无声的陪伴与懂得,似乎也不再那么难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