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的月光与温情,如同一个短暂而美好的梦境。
当张宗兴站在返回上海的客轮甲板上,看着香港和澳门的身影在晨曦中逐渐模糊直至消失时,现实的重担便再次沉沉地压上了肩头。
海风带着咸腥气,吹散了他身上最后一丝属于南方的暖意。
杜月笙与他并肩而立,望着苍茫海面,沉声道:
“宗兴,此番回去,上海滩怕是已非我们离开时的光景。陈老哥的死,洪门的震怒,日本人不会毫无察觉。‘梅机关’那边,必定会有新的动作。”
张宗兴点了点头,眼神锐利如即将出鞘的刀。“树欲静而风不止。我们想安稳发展,敌人却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我们回去之后,‘仙乐门’要更加小心,我担心他们会首先从我们明面上的产业下手。”
“放心,租界里,他们还不敢明火执仗。但暗地里的手段,不得不防。”杜月笙盘着核桃,眼神深邃,“倒是你,‘暗火’的各条线,需要重新梳理,确保香港之行没有留下任何尾巴。”
航行数日,客轮终于缓缓驶入黄浦江。熟悉的上海天际线映入眼帘,只是在这灰蒙蒙的天空下,那参差的轮廓似乎也带上了一丝紧张的意味。
码头上的迎接低调而迅速。阿明和“账房”早已等候多时,见到张宗兴和杜月笙安全归来,明显松了口气,但眉宇间都凝着一股化不开的凝重。
“兴爷,杜先生,”阿明上前低声道,“家里……确实有些不太平。”
回到“仙乐门”顶层的密室,连茶水都来不及喝一口,张宗兴便立刻听取了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