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一位最守信的友人，精准地将那个被无数次憧憬的日子，送到了陆宇和沈清寒面前。

领证当天，天色尚未完全透亮，一层薄薄的晨曦如同轻柔的纱幔笼罩着城市。平日里或许还会贪恋被窝温暖的两人，却都不约而同地早早醒来。没有赖床，没有拖延，一种无声的激动与郑重在空气中弥漫。

他们先后走进浴室，仔细地洗漱。水流声都比往日显得更加清晰。随后，两人站在衣帽间那面巨大的穿衣镜前，换上了一个月前精心挑选好的“战袍”。

陆宇穿上那套浅蓝色的衬衫和米色休闲西裤，挺拔的身姿被衬托得愈发清俊朗逸，少了几分商海沉浮的锐利，多了几分即将成为人夫的温和与紧张。他对着镜子，有些笨拙地整理着并无需系紧的领口，动作间透露出难得的无措。

沈清寒则穿上了那条香槟粉的真丝连衣裙，柔和的色彩将她周身清冷的气质融化，添上了满满的温婉与娇媚。裙摆及膝，勾勒出纤细的腰线，领口精致的蕾丝边更显典雅。她轻轻理顺长发，看着镜中与平日截然不同的自己，以及身边那个同样焕然一新的男人，心头涌上一股奇异而安定的暖流。

“很好看。”陆宇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紧。

“你也是。”沈清寒微笑着，走上前，自然地替他抚平了衬衫上最后一处不存在的褶皱。

手续、户口本、身份证……所有需要的材料早已检查过无数遍，妥帖地放在文件袋里。两人携手出门，清晨的空气带着凉意，却吹不散他们手心相握处传来的滚烫温度。

驱车前往民政局的路上，陆宇罕见地有些沉默，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道路，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却微微泛白。沈清寒侧头看他，发现他喉结不时滚动一下，额角甚至渗出细密的汗珠。她忍不住轻笑，伸出手，轻轻覆盖在他紧握方向盘的手背上。

“紧张？”她的声音温柔，带着安抚的力量。

陆宇像是被说中了心事，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随即有些懊恼又坦诚地承认：“嗯……手心都在冒汗。”他反手握住沈清寒微凉柔软的手，像是要从她那里汲取力量，“感觉比第一次上台做路演还紧张。”

沈清寒莞尔，用力回握了他一下：“别紧张，陆先生。只是走个流程而已。” 她的淡定从容，与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或许是因为，在她的心里，那份与子偕老的决心早已根深蒂固，法律的形式，更像是为这份决心盖上一个庄重的印章。

民政局婚姻登记处的大门出现在眼前，即便是在工作日的清晨，这里也已经透出一种喜庆的氛围。不少和他们一样怀着憧憬与紧张的准新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