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纵览整个返途,那这次的基辅之劫完全就是一个不必要的小插曲,他除了延后了费舍尔返回柏林的时间外,没有任何其他作用。
但如果将这次绑架的影响缩放到其对费舍尔个人,那这次劫难,极大的改变了费舍尔这个人的性格。
在重新接受科涅连科的守卫,一行人重新上路后,费舍尔整整两天时间没说过任何一句话,跟此前飞扬跋扈,十分健谈的模样产生了鲜明的对比,科涅连科本来没太在意,认为这不过是费舍尔还没从被绑架的影响中缓过神来。
但很快,科涅连科察觉到了不对劲,从基辅到克拉科夫,再从克拉科夫到德累斯顿,眼看马上就要进入勃兰登堡的地界了,费舍尔虽然不是一言不发了,但一整天都是闷声不响说不了几句话。
这要是去了一年回来,勃兰登堡公爵看到自家的外交大臣回来后性情大变像是被下咒了一般,那科涅连科的罪过可就大了。
不过还好,当科涅连科的车队来到波兹坦后,费舍尔终于是开口说话了,只不过话语间却变了个模样,变化之大甚至让科涅连科觉得费舍尔真的被女巫上身了。
“科涅连科队长,你不必担心,我没什么事,一路上你的担心我也看在眼里”
“那……大使,您……这是?”
“其实,这一路上我想了很多。回忆整个过程,我发现,我这一路上一直带着许多偏见与歧视来看待乌克兰人,原谅我的冒犯,来之前,我认为这里不过只是一些尚未开化的半野蛮人的聚居地,我的心中带着的是高傲与鄙视。但这一年来,我看到了你们身上同样具备着许多贵族身上所具有的勇敢,追求正义,和反抗不公的精神。”
费舍尔顿了顿,继续说道:“再回看我的人生,曾经我也有过许许多多的高傲与歧视,我不理解宰相大人那种对下人的一视同仁,认为那只能让自己沾染穷酸气,我不屑的向穷人摆手,向尊贵的人靠拢,可如今,我已经四十有六了,人人都已认识宰相大人为荣,而我这个一生都在攀附的人却被人嫌弃,无人问津。”
“费舍尔大使……您其实还挺不错的……”
“我没有伤心或者抑郁不振,科涅连科,不必担心。我只是觉得我做了挺多自己都没想明白的事情…………总之,还是谢谢你能听我说完这些话,快到柏林了,你们也能回家了,基辅那次你们尽力了。”说罢,费舍尔笑了笑,拍了拍科涅连科的胳膊,没有再说什么。
见此情景,科涅连科也是十分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退出了费舍尔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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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后,费舍尔重新回到了这个他阔别一年的城市,柏林。
如今的柏林相较于一年前费舍尔离开时变化不小,城墙外的原先的贫民区干净了不少,道路也被重新修缮,新增许多新建的房屋。
出示证件后,费舍尔一行人顺利的通过城墙,进入城内,城内的变化更是相较于城外更是巨大,原本因为战争产生的废墟完全被清洗干净,取而代之的是新建的民居,钟楼,市场,教堂,工坊…………原本那些零星的沼泽全部被抽干,主大道上铺上了一长溜的地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