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荣走进殿内,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
只见梁皇半坐在床上,背后垫着厚厚的锦枕,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呼吸也有些急促,显然已是油尽灯枯之态。
金荣快步上前,躬身行礼:“儿臣金荣,参见父皇,愿父皇龙体安康。”
梁皇缓缓睁开眼,声音虚弱:“安王,今日怎的这么早来请安?可是有什么事?”
金荣抬头,神色凝重:“父皇,接下来儿臣所说之事,关乎东宫、关乎大梁,极为重要,还请父皇让殿内其他人退下。”
梁皇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却还是点了点头。
殿内的太监、宫女见状,纷纷躬身退了出去,轻轻合上了殿门。
待殿内只剩父子二人,梁皇才开口:“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
金荣深吸一口气,将金顺假传圣旨、在金安门设伏谋害他,以及自己被迫反击、最终斩杀金顺的经过一一说出——只是隐去了自己提前布局、安插眼线的细节,只强调是“察觉不对、仓促应对”。
“什么?!”梁皇猛地瞪大眼,声音陡然拔高,随即又剧烈咳嗽起来,指着殿外,“太子……太子竟敢做出这等谋逆害弟之事?他怎么这么糊涂!简直是……简直是昏了头!”
咳嗽稍缓,梁皇靠在枕头上,眼中满是痛苦与失望。
他一直对金顺寄予厚望,从小便把他当作未来国君培养,教他治国理政、统御朝臣,可没想到,金顺为了皇位,竟会如此不择手段。
他内心苦笑——活了大半辈子,他怎会看不出金荣的话里有真有假?金荣能从金顺的埋伏中活下来,甚至反杀太子,必定早有准备。可现在又能怎么样?太子已经死了,难不成还把唯一能稳住局面的金荣杀了?
若是他还有精力掌控朝局,定会将金荣打入天牢,按祖制治他“擅杀太子”之罪。
可他如今已是风中残烛,大梁朝堂本就暗流涌动,若再失金荣这员掌兵的皇子,轻则朝局动荡,重则引发内乱。
为了大梁,他非但不能治金荣的罪,还得帮着把这件事圆过去,绝不能让江山陷入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