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游收回思绪,缓缓从三花后背跃下,衣袂轻扬间,不带半分尘埃。
待安稳落地,他掌心一翻,张玄尘那面形似铜镜的道门秘宝便已现身掌中。
这铜镜甚是奇特,镜面中央竟自动浮现出附近的地图,
一条细细的银线宛如活物,蜿蜒游走间,精准标示出前行方向。
这般神异景象,在这寸草不生的荒凉之地更显突兀,
仿佛上一世的高德地图,循着这路线便能直达目的地。
李子游目光专注,手托铜镜,循着银线指引的路径一步步前行。
他步伐沉稳,每一步都稳稳踩在银线标记的节点上,
足底落在坚硬如铁的泥土上,竟无半分拖沓。
青翔土丘的地面本就坚硬如铁,他顺着银线指引缓步前行,
速度不快,却带着一种莫名的韵律,与身后众人的动静形成了鲜明对比。
虎妞蹦蹦跳跳地跟在身后,小脑袋左顾右盼,
那双大眼睛里满是按捺不住的兴奋,时不时踢一脚路边的碎石,
溅起细小的沙尘,清脆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土丘上格外清晰。
小草跟在虎妞身后,圆溜溜的眼睛死死盯着李子游手中的铜镜,嘴里絮絮叨叨没个停:
“道长,这玩意儿真能找到地方?”
“看着旧兮兮的,别是个残次品吧?”
“要是指错了路,咱们岂不是白跑一趟?”
李小七则静静跟在最后,额角的薄汗已被风吹干,灰布头巾下的眼睛依旧明亮,
只是深处藏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忐忑,还裹着几分抵达目的地后的茫然。
她的粗布短打沾满尘土,裸露的手腕上隐约可见交错的疤痕,
那是烫伤留下的印记,无声诉说着过往的坎坷,此刻她的心绪早已乱作一团。
道长曾许诺,抵达目的地便为她推算前路——这是她历经磨难、支撑至今唯一的念想。
一身修为被废,容颜被毁,亲弟弟契定对她赶尽杀绝,
所谓宝物、奇遇,于她而言早已是过眼云烟,如今只求能得一条安生之路,远离纷争。
可真到了这里,她反而慌了:
若道长推算的前路依旧坎坷?
这一路跟着李子游师徒,虽风餐露宿,却难得安稳,
虎妞的活泼、小草的碎嘴,都让她紧绷的心弦稍稍松弛。
但她深知,道长淡泊名利,断无可能一直庇护自己,
前路茫茫,竟不知脚下这坚硬的土丘,能否真为她指一条生路。
“到了。”李子游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他顺着银线指引停下脚步,掌心铜镜上的银线恰好定格在脚下的土面。
这里是青翔土丘一处再普通不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