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议论声更杂了,花衣帮的弟子们交头接耳,大多是不服气的嘀咕;
再看人群后排,几个穿着打了个百结补丁的中年人,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他们正是花衣帮散在各处的百结头,平日里三位大叫花顾不上他们,
各自在自己地盘上都是说一不二的主。
如今突然要立个年轻帮主管束众人,这哪是他们能甘心的!
牛百结悄悄往马百结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
“这毛头小子哪来的?三老怕不是老糊涂了?”
马百结眯着眼盯着程朔,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象征身份的百结补丁,
没接话,只朝斜对面的鲁夯递了个眼色。
鲁夯是帮里出了名的愣头青,拳脚硬,资历老,最是容易挑头闹事。
鲁夯本就憋了一肚子火,见马百结递眼色,顿时像得了指令,粗嗓门一扯:
“凭什么?!”
这一声吼得响亮,台下的喧闹瞬间静了大半。
他袒着胸膛,胳膊上的刺青在日光下泛着油光,几步跃上台面,落地“砰”的一声重响,
震得炭灰溅起些许——正是花衣帮以拳脚硬朗闻名的“铁砂掌”鲁夯。
他双手叉腰,粗眉倒竖,目光像烧红的铁钳似的钉在程朔身上,嗓门震得人耳朵发嗡:
“咱花衣帮的规矩,从来都是拳头底下见真章!”
“三老一句话就推个毛头小子当帮主,我鲁夯第一个不服!”
鲁夯的话刚落,台下顿时炸开了锅,不少花衣帮弟子跟着起哄,
连围观的江湖汉子也纷纷点头,鲁夯的话正说到了他们心坎里。
谁都知道鲁夯在帮里摸爬滚打三十年,硬桥硬马的功夫,
铁砂掌放倒过不少山头恶霸,论资历、论武力,怎么也轮不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
程朔站在擂台边,脸上不见半分慌乱,只抬眼看向台上的鲁夯,手里的雕花杖轻轻往地面一点,
脆响穿透喧闹:“鲁前辈是想按帮规,与我见个高低?”
“正是!”
鲁夯攥紧手掌,指节捏得“咔咔”作响,掌心因运起铁砂掌而泛起暗红:
“今日要么你赢了我,要么我把你打下台,花衣帮的帮主,绝不能让个没经受过检验的娃娃来当!”
麻爷三人在台侧站着,神色平静未动,显然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出。
破碗张往台下扫了一眼,金碗在腰间晃了晃高声道:
“既是按帮规来,便点到即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