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纯”淑妃,不声不响,竟为母族挣下了如此泼天的富贵和前程!这让她这个出身乌拉那拉氏的皇后,心中如何能平?
翊坤宫更是如同被阴云笼罩。
华妃气得砸了手边能触及的所有瓷器,碎片四溅,宫人们跪了一地,瑟瑟发抖。
“贱人!贱人!她夏家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抬旗封爵?!”华妃胸口剧烈起伏,姣好的面容因嫉恨而扭曲。
“还有那个沈眉庄!甄嬛!一个个都靠着肚子耀武扬威!本宫……本宫……”她猛地顿住,一股深切的无力与恐慌攫住了她。
年家军功赫赫,可哥哥再得力,也无法让年家得到“抬旗”的殊荣!皇上对夏家的这份厚赏,远远超出了寻常功勋的范畴,这其中对淑妃的爱重与对皇子的期许,不言而喻!
碎玉轩中,甄嬛听闻消息,正在绣花的针尖不慎刺破了指尖,沁出一粒殷红的血珠。
她默默将手指含入口中,垂下的眼帘掩去了眸中的惊涛骇浪。
夏家竟能走到这一步!
她原以为淑妃不过是运气好些,性子直些,得了皇上青眼。如今看来,此人乃至其家族,绝非池中之物。
自己虽有孕在身,但父亲官职不高,在朝中并无根基。与如今如日中天的夏家相比……甄嬛轻轻抚上小腹,感受到一丝前所未有的紧迫感。
而在这众生态中,最受冲击的,莫过于独居闲月阁的沈眉庄。
如今的闲月阁,早已不复昔日惠嫔居所的热闹。门庭冷落,炭火时有时无,连份例的茶叶都时常被内务府以次充好。昔日巴结奉承的宫人,如今见了她也多是绕道走,生怕沾染了她的晦气。
她正对着一盏昏灯,缝补一件半旧的衣裳,窗外隐约传来小太监们兴奋的议论声,清晰地飘入她耳中——
“听说了吗?淑妃娘娘的母家抬旗了!还封了公爵!”
“我的天爷!这可是天大的荣耀!从此就是正经的满洲贵胄了!”
“可不是嘛!谁能想到呢……所以说啊,这宫里,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