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德怒道:“这事能这么看吗?现在国家提倡文明新风,严打坑蒙拐骗。

可在这四九城根底下,居然还有这种事,分明就是封建残余、社会毒瘤……”

杨莲见他又要长篇大论,赶紧打断:“是是是,他们是封建残余。

可人都已经受罚了,你还能冲过去再抓一次不成?具体情况等小江来了再问吧。”

赵明德发泄一通,火气稍减:“可这么大的事,小江怎么不跟我说呢?”

杨莲端了盘水果坐下:“这还不简单?他不想让你知道,怕你操心。”

赵明德忧心忡忡:“可他一个农村孩子,才刚来城里……”

杨莲拿这固执的丈夫没办法,无奈笑道:“他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再说了,你真看不出来?小江那孩子一看就不一般,机灵得很。

他要真是个普通农村孩子,今天能让那么多人吃亏?还送进去三个?”

赵明德嘀咕:“那还不是王主任帮了忙。”

杨莲嗤笑:“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王主任是可能看你的面子跑一趟,但抓人可是要证据的,哪能说抓就抓?你都工作多少年了,这点还想不明白?”

赵明德这才回过味来。

杨莲接着说:“昨天小江一来,我就觉得他不简单,根本不像农村来的。

今天这事,别说他吃亏,那些打他主意的人能全身而退就该烧高香了。

也不知道树龙哥怎么想的,有这么个机灵的侄子,不早点带来四九城,要是早点来照顾,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

赵明德白了她一眼:“你又提这个做什么?”

杨莲轻叹一声:“我就是忽然有些感慨。”

“等他到了,你仔细问问情况。”

“记住,千万别提要去帮他……”

赵明德不解:“为什么?”

杨莲摇头:“这还不明显吗?他既然不愿主动告诉你,自然是不想让你知晓。”

“这孩子骨子里要强得很。”

“既然他自己能应付,你就别插手了。”

“……”

赵明德沉吟片刻,觉得确有道理。

先前他除了愤怒,更多是担忧江流的安危。

小主,

毕竟这是江树龙托付给他照顾的孩子,谁知江流刚到四九城不过两日,就遭遇这等变故。

说不挂心自是假的。

此刻听了杨莲这番剖析,他才惊觉自己先前因过分关切,竟未曾好好端详这个新认的侄子。

心底总不自觉将他视作从乡野来的懵懂少年。

如今看来,这位侄儿似乎并非那么简单。

——

江流全然不知自己的事已被知晓。

他与李秀芝购置完香烛纸钱,又在街上转了好一阵,才掐着时辰往赵明德家去。

昨日来得仓促,先是去了赵明德工作的区政府大院。

在那等场合自然不便携带礼品。

今日再度登门,不仅江流,连李秀芝都主张要郑重准备一番。

至少这份心意须得周到。

谁知刚踏进门,就见赵明德与杨莲早已正色端坐,俨然一副要问话的模样。

他心头不由一紧。

直到杨莲开口说第一句话,他才稍稍安下心来。

——

“小江,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婶婶?早上出了那么大的事,竟连你赵叔都不知会一声。”

杨莲故作嗔怪地瞥向他们,可见李秀芝双手提着满当当的礼物乖巧立在门边,又立即展露笑颜,忙将人迎进屋。

赵明德也板着脸道:“别装糊涂了。”

“说的就是你今早那件事。”

“王主任都告诉我了。”

“你们院子里出了这种事,怎么昨天都没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