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笼罩着刚刚脱离险境的船队。

“巡天者号”内部，应急红灯无力地闪烁着，映照着众人惊魂未定、满是血污的脸庞。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血腥味和能量泄漏的臭氧味，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石虎等人围在昏迷的凌霄身边，手忙脚乱地给他喂服丹药，输入微薄的灵力稳住他的心脉。方才凌霄那超越极限的一击，几乎燃尽了他的神魂和本源，伤势极其严重。

碧波仙宗的三艘楼船情况稍好，但也只是相对而言。护罩彻底破碎，船体多处洞穿，弟子伤亡惨重，哀鸿遍野。长老水云子强撑着伤体，指挥着幸存者抢救伤员，修补船体，看向“巡天者号”的目光充满了复杂的感激和后怕。

星枢冰冷的声音在通讯频道中响起，打破了沉寂：“能量濒临枯竭，生命维持系统即将降至最低阈值。必须尽快寻找稳定区域进行休整和能量补充。检测到右前方零点五标准星距处有微弱但稳定的能量反应及多重复合空间信号，疑似…人工聚集点。”

人工聚集点？

在这片被黑潮威胁的空域，竟然还有人工聚集点？

水云子闻言，精神微微一振，连忙道：“可能是‘虚空集镇’！据说在黑潮蔓延的边缘地带，有一些由逃亡者和冒险者自发形成的临时聚集点，交换情报，抱团取暖！我们可以去那里试试！或许能找到救治凌霄道友的方法和补给！”

这是目前唯一的选择了。

“巡天者号”几乎失去动力，只能由碧波仙宗的三艘楼船，派出几艘还算完好的小型护航舟，用牵引光束艰难地拖拽着这艘庞大的残骸，朝着星枢指示的方向缓慢驶去。

一路上，所有人都紧绷着神经。经历了“巡弋者”的恐怖，谁也不敢保证那聚集点是安全港还是另一个陷阱。

约莫半个时辰后，前方的景象逐渐清晰。

那是一片利用几块巨大陨石和小型破碎位面为基础，强行拼接、扩建而成的杂乱建筑群。各种风格迥异、大多破破烂烂的飞船、法器、甚至直接是简陋的石头宫殿歪歪扭扭地停靠或搭建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太空贫民窟。

能量护罩看起来薄而不均，显然是由多个不同系统拼凑维持。街道（如果那些连接各处的狭窄金属通道能算街道的话）上可以看到形态各异的修士、妖族、甚至一些奇特的机械造物在活动，个个面带风霜，眼神警惕，身上大多带着伤，气息彪悍而疲惫。

这里毫无秩序和美感和言，充满了混乱、挣扎和一种末日般的喧嚣，但确确实实存在着生机。

他们的到来，立刻引起了集镇的注意。

几艘看起来象是巡逻队的小型快艇迎了上来，艇上的修士穿着混杂的装备，武器对准他们，眼神警惕而不善。

“停下！你们从哪里来？报上身份！”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独眼修士高声喝道，声音沙哑。

水云子连忙上前，拱手道：“诸位道友请了！我等乃天风大世界碧波仙宗残部，这位凌霄道友及其座驾来自远方，我等在黑潮边缘遭遇巡弋者，侥幸逃脱，流落至此，只为寻一处地方疗伤休整，绝无恶意！”

“碧波仙宗？天风界来的？”那独眼修士打量了一下他们惨不忍睹的船队，尤其是那艘从未见过的、风格迥异的“巡天者号”残骸，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和贪婪，但听到“巡弋者”三个字时，明显露出了恐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