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轻轻按了一下莉兰妮的手臂,示意她稍安勿躁。
他脸上挂着那副惯有的、令人放松的温和笑容,尽管脸色还有些苍白:“我们明白,艾琳女士。任何伟大的成果都需要时间和耐心。只是后方情况确实危急,难免心焦。”
他巧妙地转换了话题,试图降低对抗性,“在您需要的时间里,不知我们是否有幸能观摩学习一下?或者,有什么我们能帮忙的?比如处理药材、记录数据?我们总得做点什么,干等着实在煎熬。”
他的语气诚恳,姿态放得极低,完全是一副好学且愿意打下手的样子。
艾琳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意外于他的提议,沉默了片刻,才生硬地回答:“…不需要。这里的一切,只有我知道该如何处理。你们…保持安静,不添乱,就是最好的帮助。”
她转身走向那堆瓶罐,开始研磨一些干燥的根茎,显然拒绝了任何形式的参与。
莉兰妮下颌线绷紧,但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是走到栖所门口,抱着手臂,望着外面那片在风中摇曳的白色花海,背影透着焦灼与无奈。
一心也不再强求,只是靠着岩壁,闭目养神,实则耳朵捕捉着艾琳每一个细微的声响,大脑飞速运转,试图从她的动作、言语的缝隙中拼凑出更多信息。
时间在压抑的沉默和艾琳偶尔捣药的叮当声中缓慢流逝。崖顶的风永无止息,吹拂着油布棚顶,发出单调的呜咽。
次日,一心慢慢感受着体力一丝丝回归,也开始时刻“关心”起四周,他注意到艾琳在整理药材时,会格外小心地避免长时间弯腰,偶尔会极快地用手指按一下右侧肋下。
虽然她的表情控制得极好,但那瞬间细微的僵硬没能逃过他的观察。
他还发现,那株被特殊照顾的白色小花根部的微光,似乎比昨夜更加明亮了一些。
就在他暗自思索时,一阵不同于风啸的、略显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正快速靠近这处崖顶栖所。
莉兰妮瞬间警觉,一手已按上腰间的“叶刃”短剑,眼神锐利地投向门口。一心也下意识地伸手,将放在触手可及处的T-VIS护目镜和手枪稍稍拉近。
艾琳却只是抬了抬眼,侧耳听了听,便又低下头继续搅动她的药锅,仿佛早有预料般淡然道:“放心,不是你们担心的那种‘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