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山倾处起寒烟,独抱冰心向九泉。
棺椁虽生遗憾色,珠毕不扰生人魄。
君子棺!
唯有真正的仁人志士,含憾而终,其浩然正气与遗憾执念在特殊条件下交织,方能形成此等天地奇观!
这青铜椁内黑棺长眠的逝者,生前定然是一位令人敬仰的人物!
李不渡心念电转,瞬间压下了心中的感慨。
面对这等宝物,任何犹豫都是对天赐良机的亵渎!
他没有任何采摘几株的意思,而是决定连锅端!
这青铜椁本身能孕育『君子憾』,或许其材质或上面的符文也有特殊之处,属于是怪的没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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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手稳稳按在巨大的、布满『椁憾珠华』的青铜椁壁上,意念沉入丹田,沟通那已与自身融为一体的东岳双鱼佩。
只见一道微不可察的乌光闪过,那沉重无比的青铜椁被放入恶土之中!
原地只留下那具掉落在尘埃里、失去了外层保护的黑色棺材,以及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淡淡的遗憾气息。
做完这一切,李不渡心中一阵畅快,仿佛三伏天喝下冰水。
他拍了拍手,目光这才落在那具孤零零的黑棺上。
出于对这位“仁君”的些许敬意,也或许是好奇,他打算上前查看一番,或许能知晓这位君主的名讳。
然而,就在他脚步刚刚抬起,尚未落下的瞬间!
一直平稳运行、如同最忠诚哨兵的『趋利避害』天赋,猛地传来一阵尖锐至极的刺痛感!警兆如同冰水浇头,让他浑身汗毛倒竖!
“嗖——!”
一道凌厉无匹的阴风,带着沙场喋血的惨烈煞气,几乎是贴着他的左侧太阳穴掠过!
速度之快,远超寻常鬼物!
李不渡想都没想,黑僵的本能反应让他身体如同没有骨头般,以一种近乎扭曲的姿态朝右侧猛地一闪!
原地留下了一道淡淡的残影!
定睛看去,只见一道凝实得几乎与生人无异的鬼影,突兀地出现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
这鬼影身材高大,身着古朴的、带有部落风格的皮甲。
手持一柄寒光闪闪、刃口带着细微缺口的马刀,面目因愤怒而扭曲,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
然而,他高高举起的马刀,刀锋所向,并非李不渡,而是悍然劈向地上那具安静躺着的黑色棺材!
仿佛与那棺中之物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努郎!住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又是一道鬼影如同轻烟般凝聚闪现。
这次出现的是一位身着淡青色古代仕女裙裳的女子幽魂,她云鬓微乱,面容姣好却苍白无比,一双美眸中泪光盈盈,充满了无尽的焦急、痛楚与一丝绝望。
她不顾一切地张开双臂,用自己的魂体死死地挡在了黑色棺材与那柄凌厉马刀之间!
那被称为“努郎”、高举马刀的鬼影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出现,狂暴的刀势硬生生顿在半空!
刀锋距离女子的魂体仅有寸许之遥,激荡的刀气让她周身的阴气都一阵紊乱。
他指着地上的黑色棺材,朝着那女子怒喝道,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
“青儿!为何拦我!今日不斩了这禁锢你的棺木,破了这邪法,我们何以得以双飞,永世相伴!”
李不渡早已发动缩地成寸退到了楼兰身旁。
两人体内能量暗涌,煞气与太阴之力分别升腾。
刚准备出手将这突然冒出来,行为诡异的两只鬼物镇压,却听到他们这充满戏剧性的对话,不由得同时动作一滞。
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错愕与荒谬。
被称为青儿的女鬼死死咬着下唇,魂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她张开双臂,如同护崽的母鸡,声音带着令人心碎的哭腔喊道:
“不能砍!努郎!你还不明白吗?仁君哥哥早已在棺上刻下了‘同殒咒’!”
“此咒与他残魂相连,一旦棺材被外力强行破坏,咒法反噬,你便会立刻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啊!”
“那又如何!!”
努郎鬼影痛心疾首,眼中疯狂与深情交织,声音如同受伤的野兽在咆哮。
“青儿!我只要你自由!哪怕魂飞魄散,形神俱灭,我也不会让他死后还用自己的执念束缚住你的灵魂!”
“我要斩开这枷锁,让你解脱!我只要你自由!”
李不渡看着这两只情绪激动、完全沉浸在自己爱恨纠葛世界里、又瞥了一眼那具安静得有些反常的黑棺。
沉默了片刻,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警惕,逐渐转变为一种混合着无语、好奇和看乐子的神色。
他心念一动,刚才收进恶土的那个硕大青铜椁再次出现。
当然,他只是用手虚托着底部,显得举重若轻,毫不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