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舌尖翻覆旧案藏

冰冷的锁链刚要触及手腕,苏清欢突然踉跄着向前一扑,指尖精准地按在为首捕快肘弯的麻筋上。这手穴位按压的技巧还是她为了缓解长期握刀的手腕劳损,跟着中医博主学的皮毛,此刻竟派上了用场。捕快闷哼一声,握刀的手霎时酸软无力,锁链 “哐当” 落地。

“大胆!” 另一名捕快拔刀出鞘,刀锋映着庙门射入的阳光,在苏清欢脸上划出冷冽的光痕。春桃尖叫着扑上来,用瘦小的身躯挡在她身前:“不准碰我家小姐!”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瞬间,庙外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伴随着焦急的呼喊:“陈捕头!陈捕头在吗?”

为首的捕快揉着发麻的手肘,不耐烦地喝道:“谁啊?爷忙着呢!”

庙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绸缎短打的小厮满头大汗地闯进来,身后跟着几个抬着食盒的仆役。小厮看到陈捕头,像是见了救星:“太好了!陈捕头,我家公子突然犯了旧疾,路上厨子做的点心都不合胃口,听说您在这附近巡查,能不能……” 他话说到一半,目光落在苏清欢和春桃身上,惊疑不定地打量着这两个衣衫褴褛的女子。

陈捕头皱眉:“郑小厮,这是官府差事,别在这儿捣乱。”

那郑小厮却被空气中若有似无的异味吸引,皱着鼻子在庙里嗅了嗅,突然指向墙角:“那是什么味道?好像…… 好像是药材馊了?”

苏清欢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墙角堆放着几个破裂的草包,里面渗出暗褐色的汁液,散发着一股混杂着草药和腐败的怪味。她心中一动,刚才醒来时就闻到这股怪味,还以为是破庙常年潮湿所致,难道……

“这是我们躲雨时捡到的草药包。” 苏清欢不动声色地开口,声音虽弱却带着一丝笃定,“只是淋了雨,并未完全变质。”

郑小厮将信将疑地走过去,捻起一点草屑放在鼻尖闻了闻,脸色骤变:“这…… 这是金疮药的方子!可怎么会有烂苹果的酸腐气?”

陈捕头也凑过去闻了闻,脸色沉了下来:“难道是假药?”

“未必是假药,” 苏清欢缓缓站起身,虽然双腿 still 发软,眼神却亮了起来,“只是这药引子用错了。金疮药中的血竭、乳香需用蜜渍梅子调和,方能中和燥性,可这药包里用的是烂酸梨,非但不能止血生肌,反而会引发伤口溃烂。”

她顿了顿,看向郑小厮:“你家公子的旧疾,可是外伤所致?若是用了这类假药,恐怕……”

郑小厮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姑娘救我!我家公子正是三年前坠马伤了腿,一直用着京中名医开的金疮药,可伤口总也好不利索,近来更是红肿发热,连路都走不了了!”

陈捕头眼神一变,看向苏清欢的目光不再是审视,而是多了几分探究:“你一个落魄小姐,怎会懂这些?”

“我……” 苏清欢心念电转,决定冒险一搏,“我生母本是宫中女医,这些不过是耳濡目染学来的皮毛。只是家道中落,才……” 她适时地露出一丝凄苦之色。

郑小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磕头:“姑娘行行好,跟我去看看我家公子吧!若是能治好他的伤,我家侯府必有重谢!”

侯府?苏清欢心中一动。在这个节骨眼上遇到侯府的人,是福是祸?她看了看身边的春桃,又看了看地上的锁链,咬了咬牙:“我可以去试试,但我这丫鬟体弱,经不起折腾,得让我们先吃点东西。”

陈捕头沉吟片刻,对那郑小厮说:“郑福,这女子是苏府报官的嫌犯,若是她治好了你家公子,我便将人交给你带去侯府,若是治不好……” 他握紧了腰间的刀柄。

郑福连连点头:“多谢陈捕头!姑娘请,马车就在外面!”

半个时辰后,苏清欢坐在装饰华丽的马车里,手里捧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肉丝面。面条是手擀的,劲道爽滑,肉丝细嫩入味,汤头清澈却滋味醇厚。她已经两天没吃东西,此刻只觉得这碗面胜过了现代任何一道米其林大餐。

春桃小口小口地喝着汤,眼眶红红的:“小姐,这是真的吗?我们不用去大牢了?”

苏清欢摸了摸她的头:“傻丫头,车到山前必有路。记住,一会儿到了侯府,少说话,多看多听。” 她心中却在飞速盘算,原主被指偷东西潜逃,这其中必有蹊跷。而这侯府公子的伤病,似乎也不是简单的医疗事故。那个青铜小鼎还静静地躺在袖中,冰凉的触感提醒着她,这场穿越之旅,远比她想象的更复杂。

马车在一扇气派的朱漆大门前停下,门楣上悬挂着 “定安侯府” 的匾额。郑福早已候在门口,见到马车立刻迎上来:“姑娘,里面请。”

穿过层层回廊,来到一处幽静的院落。刚进房门,一股浓郁的药味便扑面而来,夹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腥气。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男子,眉头紧蹙,额上布满冷汗,显然正受着剧痛折磨。他身边围着几个愁容满面的仆妇和一个束手无策的老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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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 郑福连忙上前,“这位苏姑娘说能治好您的伤。”

老大夫不悦地哼了一声:“胡闹!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给公子看病了?”

苏清欢没有理会老大夫的嘲讽,径直走到床边,仔细观察着男子的腿部。他的右腿缠着厚厚的绷带,绷带边缘渗出暗褐色的脓血,散发出难闻的气味。她伸出手,想要触碰绷带,却被老大夫拦住:“放肆!公子的金贵之躯,岂是你能随便碰的?”

“不让我看伤,如何治病?” 苏清欢冷冷地回视着老大夫,“若是耽误了病情,你担待得起吗?”

老大夫被她问得一噎,竟一时说不出话来。床上的男子却睁开了眼睛,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威严:“让她看。”

苏清欢不再犹豫,小心翼翼地解开绷带。绷带下的伤口触目惊心,皮肉翻卷,已经开始溃烂,周围的皮肤红肿发烫。更让她心惊的是,伤口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