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因李红玉那句诛心的质问——“难道你想用我的血玉手镯赔偿你的垃圾玉佩?”——而神色各异,暗自揣度庄夫人用心之险恶时,李红玉已经轻飘飘地将“定罪”的请求抛了出来,神色轻松得仿佛在讨论今天天气如何。
“各位地牢的管事,林总管,”她随意地一抬手,指向脸色铁青的庄媚儿,“夫人庄媚儿无凭无据,诬陷我偷盗之事已然真相大白。人证,物证,俱在,还请各位依规处置吧。”
林悦冰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欣赏李红玉这份杀伐果断、得理不饶人的劲儿,这孩子的脾气,对他胃口。
“李红玉!你个颠倒黑白、信口雌黄的小贱人!”庄媚儿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指着李红玉尖声叫道,“本夫人自己有……有镯子她瞥了一眼李红玉手腕上那流光溢彩的金纹血玉,违心的话差点说不下去,干嘛要贪图你的!”
“谁知道呢?”李红玉摊摊手,一副“我就是这么理直气壮你能奈我何”的模样,眼神明亮又无辜地看着庄媚儿,仿佛对方才是那个觊觎她宝贝的贼,“说不定啊,就是有人嫉妒我的血玉手镯品相比她那破烂玩意儿好上一百倍、一千倍,心里不平衡,非要找个由头抢过去呢?”
“你……你!”庄媚儿被这赤裸裸的嘲讽气得眼前发黑,喉咙腥甜,你了半天,硬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能用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李红玉,恨不得用目光将她凌迟。
“你什么你呀?”李红玉得势不饶人,甚至还装模作样地捂住了自己的手腕,将血玉手镯护住,摆出一副受尽欺负的小可怜模样,声音带着一丝委屈的颤音,“你这个小偷!强盗!眼下见我孤苦无依,娘亲早逝,父亲不疼,就利用自己当家主母的身份,想强抢我娘亲留给我的嫁妆!你的心肠怎么这么歹毒啊!”
她这番演技,虽略显浮夸,但配合着之前庄媚儿强词夺理说要霸占手镯的言论,竟显得格外有说服力。周围不少下人看向庄媚儿的目光,已经带上了明显的鄙夷。
林悦冰见火候差不多了,终于缓缓站起身,他面容冷峻,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夫人庄氏,无端诬陷嫡女三小姐李红玉偷盗,证据不足,反被证实其所持‘证物’品质低劣,言行失当,有失主母风范。现裁定:夫人即日起,于自己院中闭门思过,一月之内,不得踏出院门半步,亦不得插手府中任何事务!以示惩戒!”
“你们……你们!”庄媚儿手中的丝帕被她“刺啦”一声撕成了两半,她怒瞪着林悦冰和李红玉,以及那些面无表情的地牢管事,只觉得一股逆血冲上头顶,眼前阵阵发黑!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是这个小贱人赢!我不甘心!
在地牢几位管事看来,这处罚已是看在庄媚儿主母身份上的从轻发落。他们常年与刑狱打交道,见惯了生死,根本不怕庄媚儿的怒火。他们直属家主李明启管辖,无需看任何姨娘的脸色。
就在庄媚儿怒火攻心,李红玉准备功成身退之际——
“报——!”一个守卫脚步匆匆地从府门外跑来,脸上还带着未褪的惊悸之色,单膝跪地禀报道:“三小姐!上次找您谈灵石矿脉生意的那位的云先生又来了,说是有生意找您!不过……不过他这次……他身后用板车拉了好几辆……车上……车上全是鲜血淋漓、赤身裸体的人!样子实在太恐怖了,属下没敢放他们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