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炽嘟囔着。

接着，第二个光点亮起，红色的，投射在对面墙上，形成一个模糊的小点。

第三个，黄色的，出现在门板上……

苏想适应了这微弱的光线后，勉强看清了，周炽手里拿着一个……看起来像是用硬纸板、透镜和好几节大号电池粗糙组装起来的、怪模怪样的东西。

他正手忙脚乱地调整着上面的几个不同颜色的简易激光笔。

“这是我根据光学原理自己做的星空投影仪！”

周炽的声音带着自豪，“本来想投射出完整的星座！看来焦距还得调……”

他手一抖，一个绿色的光点猛地从天花板滑下来，正好从苏想眼前晃过，吓了她一跳。

然后他试图同时稳定几个光源，结果手忙脚乱，那几个红绿黄的光点开始在墙壁、天花板、家具上毫无规律地乱窜、跳跃、时而重叠时而分开，像几只喝醉了酒的萤火虫，完全看不出任何“星空”的美感，只剩下滑稽和混乱。

“哎呀！别跑！”

“这个怎么又歪了？”

“电池接触不良吗？”

周炽在黑暗中跟自己的“杰作”搏斗，气喘吁吁，时不时还被自己乱晃的光点晃到眼睛，发出懊恼的声音。

这混乱又充满笨拙努力的场面，像一颗投入冰湖的石子。

苏想原本紧绷的、充满恐惧的心，先是一紧，随即看着那几个在黑暗中疯狂跳舞、毫无星辰尊严的光点，听着周炽那懊恼又不肯放弃的嘟囔，一种极其微妙的、久违的情绪，如同破冰的春水，一点点从心底蔓延开来。

那情绪，叫做……想笑。

她极力忍着，肩膀却控制不住地微微抖动。

这不是恐惧的颤抖，而是压抑的笑意。

陈知行显然也看到了这令人哭笑不得的一幕，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

李泽川则毫不客气地嗤笑出声：

“周大天才，你这投射的是星空还是鬼火？

我看苏想没被黑暗吓到，倒要被你这玩意儿吓出个好歹。”

“你闭嘴！马上就好了！”

周炽梗着脖子反驳，更加专注于调整，结果动作太大，那纸壳做的投影仪“咔哒”一声，似乎某个零件松动了，几个光点瞬间熄灭了两个，剩下的一个也开始疯狂闪烁，明灭不定。

“啊！完了！”

周炽发出一声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