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性代数课。

老教授照例先点评了一下上次小测的情况，重点讲了几道错误率高的题，其中就包括苏想得分较低的那道特征值题目。

“这道题，全班只有三个人做对。”

他声音不大，却让整个教室落针可闻。

“苏想同学。”

她的名字被念出时，后排传来一声极轻的嗤笑。

是孙薇薇……

苏想的脊背下意识绷直，指甲掐进掌心。

又来了，这种公开处刑。

“最后结果错了，但前期转换思路…”教授顿了顿，镜片后的眼睛亮了一下，“很有灵气。”

教室里响起细微的骚动。

灵气？这个词和总是吊车尾的苏想联系在一起，显得格外违和。

“可惜基础不牢，推导出了问题。”

教授话锋一转，“相比之下，周炽同学的解法最标准，满分。”

坐在斜后方的周炽应声抬头，唇角扬起惯有的弧度，目光掠过苏想时带着毫不掩饰的喜悦，像是一只等待夸奖的大型犬。

苏想却没看他。

她盯着投影上周炽工整的解题步骤，眉头越皱越紧。

——不对！

这里绕远了！

明明有更简洁的路径。

陈知行清晨低沉的嗓音仿佛又响在耳畔：“特征子空间的性质，记得吗？这里可以用正交变换直接切入…”

那个总是疏离淡漠的男人，在晨光微熹的自习室里，用一支铅笔在草稿纸上随手写下的几行推导，此刻如同闪电照亮迷雾。

“教授，”

鬼使神差地，苏想举起了手。

全班再次安静，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她。

这个平时被提问都吓得发抖的苏想，居然主动举手？

教授也有些意外：

“苏想同学，你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