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自己嘴刁,凉了就不肯吃。”齐思远想起以前的事,嘴角的笑意真切了些,“有次我买回去晚了,你非让我重新去买,说浪费钱也不能委屈自己的嘴。”
江瑶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但嘴上还是不饶人,戳了戳碗里的豆浆:“那不是你回去的太晚了嘛。”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大多是些无关紧要的旧事。齐思远喝着豆浆,听她说公司里的趣事,听她抱怨最近的天气,努力忽略胃里隐隐的不适。他看得出来,江瑶今天心情不错,眉眼间带着轻松的笑意,这样的画面,他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可胃里的反胃感还是时不时冒出来,搅得他有些心神不宁。他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八点半了,再不回去,江瑶上班该赶不及了。
“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吧。”他放下豆浆碗,站起身,胃里又是一阵抽痛,他强忍着没表现出来,“再晚该堵车了。”
江瑶也站起来,拿起包:“不用送,我自己开车了。”她看了眼桌上几乎没动的糖油饼,“这个我打包带走,下午饿了吃。”
齐思远没反对,看着她去前台打包,心里那点愧疚又深了些。他原本想给她一个轻松的早晨,结果却因为自己的身体状况搞得这么狼狈。
走出豆浆铺,清晨的阳光已经有些刺眼。江瑶把打包袋放进车里,转过身看着他:“回去好好休息,别又瞎折腾。胃不舒服就吃点清淡的,粥啊面条什么的,别硬扛。”
“知道了。”齐思远点头,看着她拉开车门,忽然忍不住说了句,“江瑶,今天……对不起。”
江瑶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她凑近了些,声音放低了些,“能一起坐会儿,挺好的。”
说完,她上了车,摇下车窗冲他摆摆手:“回去吧,拜拜。”
“拜拜。”齐思远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车汇入早高峰的车流,直到再也看不见才转身往家走。
胃里的不适还在,可心里却被刚才那句“挺好的”填得满满的。他知道,今天的早餐不算圆满,但至少,他们朝着彼此又靠近了一小步。
这点靠近,已经足够支撑他熬过接下来的疲惫了。他摸了摸胃,脚步虽然有些虚浮,却带着前所未有的笃定。
齐思远往家走的步子放得很慢,胃里的翻腾像海浪似的一波接一波,刚才强压下去的反胃感此刻变本加厉,酸水直往喉咙里涌。他攥紧了拳,额头抵着微凉的掌心,试图稳住那股恶心劲,可没走几个路口,胃里又是一阵剧烈抽搐,他再也忍不住,踉跄着扑到街边的垃圾桶旁,弯腰吐了起来。
刚喝下去的豆浆混着那口没消化的油饼,一股脑全吐了出来,酸腐的气味呛得他眼泪直流。胃里空了,却依旧抽痛着,像被人用钝器反复碾过。他扶着垃圾桶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从口袋里摸出纸巾擦了擦嘴,脸色白得像张纸。
他站直身子,抬头望了望前方——再往前走两条街,就是江瑶公司的写字楼。心里莫名松了口气,刚才从医院出来时,江瑶说医院门口掉头太堵,拐了另一条路,应该不会撞见他这副狼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