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具雪狼妖的尸体还倒在地上,爪子里攥着纸条。我盯着那三个字看了两秒,把碎片塞进袖口,转身就走。
阿骨打跟在后面小跑:“昭哥,这事儿咋办?要不要通知其他人?”
“不用。”我抬手打断他,“通知太慢,等他们开会讨论完,黄花菜都凉了。”
“那……调人?”
“已经调了。”我咧嘴一笑,“三十六个眼线,半个时辰前就埋伏好了。现在就差主角登场。”
阿骨打一愣:“您啥时候下的令?我怎么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我拍了下他肩膀,“我要是连你都告诉了,他们还能上当?”
他挠头,一脸懵:“可您刚才明明还在禁地里……”
“所以我让扫把精先去传话。”我指了指自己脑袋,“脑子里的事,比腿快。”
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这种操作,听着离谱,但干得出来的人偏偏就是我。
我们一路穿巷过街,没走正门,直接绕到了萧家老宅后墙。那儿有处塌了半截的角楼,底下连着地窖出口,锈铁门早就被人从里面撬开了一道缝。
风从缝里吹出来,带着一股子药味。
不是草药,也不是毒烟,是那种黏腻的、发酵过的腥气,像是肉在罐子里泡久了,快要烂透又强行续命的味道。
我皱了下鼻子:“高浓度妖化药剂,这批货配得挺猛啊。”
阿骨打屏住呼吸:“他们真敢喝?这玩意儿喝了脑子就废了!”
“所以才叫死士。”我冷笑,“脑子不重要,只要能动就行。对他们来说,活着不如疯着,疯着不如咬我一口。”
我说完,从怀里摸出一把瓜子,咔嚓咔嚓嗑了起来。
阿骨打瞪眼:“这时候您还有心情吃零嘴?”
“闲着也是闲着。”我把空壳吐到地上,“总不能让他们冲出来的时候,我正蹲着系鞋带吧?”
我在门口摆了张破太师椅,大喇喇坐下,一条腿翘着,断剑横在膝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剑身。
叮——
叮——
声音不大,但在夜里特别清晰。
像是在打拍子,又像是在倒计时。
阿骨打站我身后,紧张得直咽口水:“他们……真的会从这儿出来?”
“不然呢?”我歪头看他,“你以为他们花钱雇人挖地道是为了通风?”
话音刚落,地底传来一阵闷响。
不是爆炸,是某种东西在挤压岩层,像蛇往土里钻,但更沉,更狠。
接着,铁门那道缝隙猛地扩大,咔啦一声,整块门板被从里面撞飞出去,砸在墙上碎成几片。
一股黑雾喷涌而出。
雾里有人影,一个接一个爬出来,动作僵硬,关节发出咯吱声。十个人,全都穿着萧家死士的黑袍,脸上蒙着湿布,手里握着短刃。
但他们的眼睛不对。
瞳孔散得老大,眼白发绿,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口水顺着下巴往下滴,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药效已经开始发作。
他们还没完全失控,但已经分不清敌我了。其中一个转头看向同伴,突然低吼一声扑上去,一口咬在对方脖子上。
那人也不躲,任他撕扯,直到对方松口,自己抹了把血,反手一刀捅进那人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