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台上的空气仿佛凝固,只有脚下粉色瘴气无声翻涌。云梦谣那句“血祭将启”的呓语,如同冰锥刺入每个人的心底,带来一种不祥的寒意。丁逍遥深吸一口带着浓重霉味和隐约血腥气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看了一眼昏迷但气息渐稳的罗青衣,又望向那黑黢黢的山洞入口。
“进去看看。”丁逍遥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无论里面是什么,我们都必须面对。”
林闻枢和那名仅存的守山族猎手(名叫阿土)点了点头,眼神中虽有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豁出去的决绝。岩刚的牺牲,阿普的遗愿,以及族群的使命,都让他们没有退路。
丁逍遥将罗青衣重新背好,固定结实,然后率先踏入了山洞入口。林闻枢背负着云梦谣,阿土则扛着阿普的遗体,紧随其后。
洞内并非想象中的漆黑一片。岩壁上镶嵌着一些发出微弱磷光的苔藓和矿物,提供着惨淡的光源,足以让人勉强视物。通道宽阔了许多,但依旧向下倾斜,空气中那股陈腐的血腥味越来越浓,还夹杂着一种类似祭祀香火熄灭后的灰烬气味。
脚下的地面也变得不同,不再是天然的岩石,而是铺着平整的石板,石板上雕刻着密密麻麻、与寨中地图和阿普树皮卷上类似的茶树根系纹路,这些纹路似乎并非装饰,隐隐构成某种引导的轨迹。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前方传来了潺潺的流水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大。通道尽头,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窟。
眼前的景象,让即使见多识广的丁逍遥,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洞窟中央,是一条奔腾流淌的地下暗河,河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仿佛流淌着稀释的血液,散发出浓郁的血腥气!而在暗河的两岸,以及河中一些凸起的岩石上,密密麻麻地堆叠着无数森白的骸骨!
这些骸骨大多是人类,男女老少皆有,姿态扭曲,许多骨骼上还残留着清晰的捆绑痕迹或利器劈砍的印记。它们杂乱无章地堆积在一起,如同被随意丢弃的垃圾,无声地诉说着曾经发生在这里的、规模浩大而残忍的屠杀!
而在洞窟的穹顶和四周岩壁上,则用暗红色的矿物颜料,绘制着一幅幅巨大而令人毛骨悚然的壁画!
壁画的内容,描绘着古老的祭祀场景:无数被捆绑的人牲,被驱赶到这条暗河边,由一些身穿奇异服饰、头戴茶树图腾面具的祭司,用石刀或玉戈割开喉咙,将鲜血注入河中!暗红色的河水奔腾咆哮,河水的尽头,则连接着一个被无数根系缠绕的、如同巨大心脏般搏动着的肉瘤状物体!壁画上,那“心脏”在吸收血液后,散发出光芒,而周围的茶树则变得更加茂盛。
“‘茶祖’……竟然是以人血祭祀来维持的?”林闻枢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眼前的景象远超他想象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