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注视下,二愣子尴尬地往自己手上撒尿。说也奇怪,疼痛立刻减轻了不少。老崔解释说,尿液中的氨能中和蜇毒,是渔民的老法子。
分成两拨,郭春海重新分配任务,老崔带二愣子和格帕欠捞食用霞水母,我负责标记危险区域。
他找来几根竹竿,绑上红布条,插在沙蜇密集的水域作为警示。乌娜吉和白桦在岸边组织妇女们准备处理工具:大木盆、粗盐、明矾和干净的淡水。
到中午时分,岸边已经堆成了小山。老崔教大家如何分割海蜇:先用木刀切掉有毒的触手和内脏,再将伞部切成厚片,撒上粗盐和明矾脱水。
得揉够一百下,老崔示范着揉搓海蜇片,少一下都不脆生。
乌娜吉学得最快,她发现加入少量山花椒不仅能防腐,还能增添风味。白桦则负责记录每桶海蜇的腌制时间,用小木牌写上日期挂在桶边。
正当大家忙得热火朝天时,远处海面突然掀起一阵不寻常的波浪。郭春海眯起眼睛,看见海水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去,露出大片潮湿的海床。
不对劲......老崔脸色骤变,这不是正常退潮!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海平面开始剧烈起伏,刚刚还平静的海湾转眼间波涛汹涌。更可怕的是,那些还没来得及捕捞的海蜇被巨浪裹挟着,像无数透明炮弹般向岸边袭来!
风暴潮!老崔扯着嗓子喊,快往高处跑!
郭春海一把抱起正在处理海蜇的孩子,拽着乌娜吉就往堤坝上冲。二愣子和格帕欠抬着腌制桶紧随其后。海浪追着他们的脚跟拍上岸,将刚才的工作区瞬间吞没。
众人气喘吁吁地跑到堤坝上,回头望去,海岸线已经面目全非。渔船被浪推得互相碰撞,养殖场的浮标像玩具一样被抛来抛去,最可怕的是那些随波逐浪的海蜇,此刻成了最危险的武器。
看那边!白桦突然指向一处礁石。几个没来得及撤离的渔民被困在上面,周围海水里满是随波逐流的沙蜇。
郭春海二话不说,抓起两件雨衣就往下冲。老崔想拦没拦住,急得直跺脚:找死啊!这浪能把人拍碎在礁石上!